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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截然不同的两个方案（第3页）

“沿河的村庄，哪些是鱼米之乡，哪些是贫瘠之地？万余灾民中，青壮、老弱、妇孺、工匠，各占几成？”

他每问一个问题，大殿内就安静一分。

这些问题，尖锐，琐碎，充满了冰冷的算计，没有一丝一毫的“仁德”

气息。

但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在了救灾这件复杂事务最关键的要害上。

李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准备的方案，是建立在一个理想化的模型上，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细枝末节”

。

杜正伦等一众儒臣也面面相觑。

他们满腹经纶，可以引经据典三天三夜，却从未想过，一场灾难背后，竟有如此多需要量化的数据。

而房玄龄和杜如晦，这两位大唐的宰相，却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他们每日处理的政务，核心不就是这些吗？太子问出的，正是他们这些真正的执政者，在面对问题时，首先需要理清的东西。

这哪里是一个养在深宫的太子，这分明是一个老辣的吏部尚书在盘问下属！

程咬金在一旁听得首挠头，他捅了捅身边的尉迟恭：“嘿，太子问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打仗前，俺们也得先问问探马，敌人有多少人，粮草在哪，头头是个什么货色。”

陈凡站在角落里，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内心的小人正疯狂鼓掌：“对了！

就是这样！

别跟他谈理想，跟他算账！

把那个自以为是的胖子拉到你最擅长的泥潭里，用你丰富的被坑经验打败他！

等等我怎么感觉我教出来的不是个太子，是个未来的审计署署长？我这算不算污染了皇家血脉？罪过罪过”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身子不知不觉间己经微微前倾。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承乾，里面的情绪，是震惊，是好奇，更是前所未有的欣赏。

他发现，自己那个一向被认为“仁懦”

的儿子，在这一刻，展现出了一种令人心悸的特质——务实。

一种抛开所有虚伪的道德外衣，首面问题本质的、可怕的务实。

面对李承乾一连串的质问，整个大殿无人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