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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孔颖达的弹劾（第5页）

孔颖达面色稍缓，以为这小子终于要认输了。

谁知，陈凡话锋再转，声音陡然变得沉重。

“但是，孔祭酒，您教了太子如何到达目的地，可您教过他，如何从‘现在’，安然无恙地走到‘目的地’吗？”

他伸手指着那巨大的沙盘。

“从‘现在’到‘未来’，这条路，并不平坦！

路上有豺狼虎豹，有荆棘沼泽！

这些黑旗所代表的世家门阀，就是路上最凶恶的豺狼！

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阻止太子殿下，阻止陛下，走向那个真正的盛世！

因为那个盛世，会损害他们的利益！”

“您教太子殿下读《论语》，读《孟子》，是教他如何用仁义去感化万民。

这没有错！

可面对一群磨刀霍霍，只想从你身上撕肉喝血的豺狼，你跟他讲仁义道德，有用吗？！”

陈凡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响亮，一句比一句诛心。

“所以，孔祭酒，您没有错。

您教的，是治理一个‘理想国’的屠龙之术。

而我教的，是如何在豺狼环伺的现实世界里，先‘活下去’的保命之术！”

“我们教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您教的是‘道’，是目标。

我教的是‘术’，是手段！

道为体，术为用！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连皇权都无法稳固，连国家都被人掏空了，您那美好的盛世蓝图，画给谁看？！”

“我”

孔颖达被这番话说得脸色煞白，张口结舌，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他一辈子都在研究如何构建理想世界，却下意识地忽略了现实世界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