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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李世民的纠结（第1页）

甘露殿内，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李世民左手捏着儿子们那份《平抑粮价疏》，右手捏着陈凡那份散发着铜臭和无耻气息的“要钱请愿书”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他手中碰撞，几乎让他这位身经百战的帝王都感到了精神错乱。

他抬起头，目光在三个儿子身上扫过。

他们脸上还带着激辩后的红晕，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父皇认可的渴望。

他们是干净的，纯粹的，像一张张准备挥毫泼墨的白纸。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长孙无忌。

这位国舅，他的首席谋臣，此刻脸上也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困惑，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底下，分明藏着一丝“果然如此”

的了然和一丝看好戏的玩味。

“你们都说说，这两份奏疏。”

李世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将两份奏疏都放在了案几上，并排摆在一起，像是在展示两件风格迥异的艺术品。

李承乾、李泰、李恪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知道第二份奏疏的存在。

李承乾小心翼翼地探过身，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李泰更是首接凑了过去，当他看清上面那些“越多越好”

、“专利抽成”

、“富甲天下”

的字眼时，整个人都石化了，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这是陈先生写的？”

李泰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还是昨天那个引导他们思考民生疾苦，剖析一粒米背后血泪的先生吗？这副贪婪的嘴脸，简首比长安西市最狡猾的胡商还要赤裸！

李承乾的眉头紧紧锁起。

他比李泰想得更多。

陈凡前脚刚把他们兄弟三人的思想境界拔高到了心怀天下的层次，后脚就递上这么一份自私自利的奏疏。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是故意在父皇面前展露自己的“无害”

，还是说他之前的一切教导，都只是为了今天这份奏疏做铺垫？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利用他们皇子的身份，为自己谋取泼天的富贵？

一瞬间，刚刚在马车里建立起来的，对陈凡的敬佩和信任，轰然倒塌了一半。

李恪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份奏疏，又看了看父皇那张深不可测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陈凡那样的人，如果真的只是个贪财的俗人，又怎么可能在孔颖达的诘难下，舌战大儒，全身而退？

殿内的气氛，变得无比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