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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皇后殡天（第3页）

凌澈却猛地抬手，首接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淡：“时辰到了，进宫。”

说罢，不再看唐铎一眼，率先向宫门走去。

唐铎剩下的话噎在喉咙里，脸色一阵青白，最终只能重重叹了口气，颓然闭嘴。

蓝玉经过他身边，用肩膀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低声耳语：“老唐，甭费劲了。

这小子看着混不吝，心里比谁都门儿清。

路怎么走，他自己有杆秤。

你——想替他选？”

蓝玉摇摇头，眼神复杂，“小心别把自己折进去。”

说完，大步流星跟上凌澈。

皇后新葬，各地要员齐聚京师，虽非年节，却比任何大朝会都更显沉重。

奉天殿内，满目缟素，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哀戚与令人窒息的压力。

无人敢高声言语，更无人敢在此时触怒龙颜。

朱元璋登上龙椅。

凌澈抬眸望去，心中微沉。

这位洪武皇帝眼窝深陷，布满骇人的红血丝，双眉死死拧在一起，仿佛承受着千钧重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被悲痛掏空后的枯槁与戾气。

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案头一支色泽温润的旧玉簪——那是马皇后生前最常戴的饰物。

殿中落针可闻，百官屏息垂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朱元璋的目光缓缓扫过空旷的御座之侧——那里本该有一个温柔的身影。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沙哑破碎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脆弱：

“昨儿夜里朕梦见濠州城隍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