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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脸诧异。
她虽然觉得穆言配不上自己的孙子,但是二人毕竟有婚约在,所以穆言的吃穿用度她向来都是按照各房小姐的份例拨下来的。
这灯油同样也是按照正经主子的分量给的,这个月才刚过一半,灯油怎么会不够?
老太太目光倏然射出一道精光,紧紧盯着穆言的脸,沉沉道:“你是喝灯油呢?还是吃灯油呢?”
穆言脸色泛红,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倒是绿芜忽然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插了一言,“回老太太,其实四天前我们房里就没有灯油了,姑娘夜里头做绣活都是用的烧剩下的残烛。”
又抿嘴,低低道,“至于灯油是如何没的……姑娘也不知情。”
立在暗处的夏香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偷拿穆言房中的灯油也不是一日两日,只是一直没被发现过,如今老太太亲自过问,只怕她要栽。
夏香哆哆嗦嗦的,整个人恍恍惚惚站立不稳。
穆老太太心思一转立刻猜出了其中缘由,想必是穆言人微言轻,底下的人便开始手脚不干净偷东西欺负她。
欺主之人最是可恶。
老太太脸色沉的吓人,五指捏着炕几一角,眼风狠狠扫过屋内的所有人,连大太太都捏着帕子低着头不敢出大气。
大太太之所以心中害怕,是因为穆言屋中丢东西的事情她其实早就知道。
她知道穆言房中有几个丫鬟手脚不干净,但是为了为难穆言,她一直都抱着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默许这些奴才的恶行。
如今老太太似是要认真追查,她心中这才起了怕意。
气氛沉的吓人,针落可闻。
“说吧,这灯油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面无表情,四顾一眼,抬手揉着太阳穴,慢条斯理道,“言丫头房中的灯油都是按照各房小姐的份例给的,就算彻夜用,也足以用到月底,这才半月,竟一滴不余,你们说奇也不奇?”
穆言捏着衣袖,不动声色的听着。
夏香是三太太的人,若要动她实属不易之事,但是老太太要动她,那就简单了。
众人不敢言语,都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足尖。
老太太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声音四平八稳道,“就算是油瓶里掉进一只耗子,那也得喂成耗子精了吧?”
巴掌啪的一声重重拍在炕桌上,疾言厉色道:“这么多人伺候着,我就不信那瓶子里真能掉进去耗子,就算掉进去了,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只耗子精。”
众人登时打了个冷颤,头垂的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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