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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间埋着凉气,有些微的哆嗦。
被另一只手握进掌心,静默僵持了一会儿,才抓起纸巾去拭擦脸上凝涸的血迹。
渐渐地,动作急躁起来。
路德维希端坐在对面,将她细小的不安收进眼底。
她稍稍侧扬着脸,颊边红褐色的血痂像块陈旧伤疤,令他眉头一跳,下意识地捏紧指节。
那样程度的污渍,超出了他忍耐的极限。
“我看到了监控,也计算过想要格挡住那柄餐刀需要多快的反应时间。”
他说,“你不需要感到内疚。
凶手显然有备而来,常人根本来不及阻止。”
声音里多少带着宽慰的意味,这对他而言很难得。
“我真该抓紧时间,从他的话里套出更多的东西。”
溅到皮肤上的血珠已经完全干枯,在纸巾表面的擦蹭下窸窣抖落细屑。
朱诺抿住嘴角,稍加喘息,接着说,“他肯定跟弗莱有点儿关系……”
路德维希半抬起一只手,截住她未完成的话音。
朱诺发觉他换了另一双手套。
“我知道你们对话的内容。
你进去之前,我在你的口袋里放了一个窃听设备的收音器。”
他平静地说。
没心情追究他擅自的行为,她追问:
“凶手是什么人?”
路德维希避而不谈:“你可以回去了。
接下来我会着手调查。”
冷眼看他良久,耗竭的耐心转化成一种歇斯底里,在胸口辗转掀腾。
有什么在叠加变厚,快要撑破极限。
不说出来,她无法负荷。
“我只负责把情报交给你,然后案件的所有进展,包括弗莱如何受审,是否判刑,都与我无关?”
她霍然站起身来,视线向下倾轧,扎进他眼底,“如果不能得知他还有多久进监狱,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你?”
路德维希神情稳固,连目光也毫无变化。
“我希望你继续你原本的生活,偶尔将你认为有价值的情报提供给我。
你不需要得知全盘的计划,也无须过多地参与其中。”
他说,“线人和卧底不一样,你应该明白。
你没有受过专业训练——”
朱诺不耐烦地拔高声调:
“但我不怕死。”
她很少这样失控,剥除那一层谨小慎微、寡淡疏冷的外皮,竟然有种久违的热忱烧在心里。
路德维希纹丝不动。
面上每一根筋条都是沉着安定的,只有那双纯黑如浓夜的眼睛,仿佛掐着节拍器,间隔七秒钟规律地轻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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