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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搭戏了多次,唐易还是难免被阮江西这入戏的变态速度震惊到,迅速调整状态进入角色。
这是定北侯池修远最后一次见常青,他是兵临城下的敌军主将,她是驻守城池的将军。
大燕殿外,池修远高坐马上,身后是千军万马,烽火通明里,她抱着燕惊鸿的尸体缓缓走进了刀光的暗影里。
她一身戎装被血染红,一步一步走下十米石阶。
“常青。”
池修远看着十米之外的女子,怔了心神,喃喃出声,“常青。”
她恍若未闻,将燕惊鸿的尸体放下,抬眸,瞳孔久久才凝神:“你来了,我知道,你终有一日会带着北魏大军来踏平这座宫殿,只是,竟这么快。”
十年,一晃十年,恍如隔世,她征战沙场,早已不是当年跟在定北侯世子身边的影子了。
池修远走近她,视线竟有些痴缠:“常青,我来带你回去。”
她垂着眸,如梦呢喃:“他死了,燕惊鸿死了。”
缓缓抬眸,一双冰凉冰凉的眸子看着池修远,一字一字如鲠在喉,“远之,我不是北魏的常青了,我是大燕的叛臣。”
她笑,荒凉却落魄,“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十年潜伏,什么是忠,什么是逆,早便在一次次杀戮与征战中被鲜血模糊了界限,她只知道,她再也抛不下大燕,抛不下地上这具早已冷却了的尸体。
池修远从未见过,这样绝望到孤寂的她,伸手,却始终未曾碰触到她:“都结束了,常青,我带你回北魏,带你回种满常青树的定北侯府。”
三十万大军,退至十米之外,空荡荡的城,充斥着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她的声音空灵飘荡,好似不真实:“没有定北侯府了,从你把我送来大燕那天我就知道,当你坐上北魏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后就不会再有定北侯府,也不会有常青了。”
她知道的,从她以细作的身份来大燕的那一刻起,大燕便容不下她,当她第一次以大燕主将镇守城池时,她便抛弃了北魏,抛弃了她的定北侯与常青树。
回不去了……
他唤她,颤抖的声音,他害怕,近乎央求着:“常青。”
她却蹲下,看着地上的尸体,说:“他是为我死的,大燕的君主已亡,我这破城的将军如何能活,我欠他一条命,这万人践踏的罪过,我是要陪他受的。”
仰起头,脸颊的血顺着轮廓滑下,她那样沉静又失神地看她,“远之,把我和他一起葬在大燕城下吧。”
池修远几乎嘶吼而出:“不!”
她却笑了笑:“我是愿意的,陪她受尽亡国子民的践踏。”
她起身,手缓缓抬起,握剑。
他运功,便去夺她手里的剑。
青铜古剑出鞘,一道白光刺目,剑入胸膛,池修远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怎么忘了,常青一身剑术以快闻名,即便是他,也甘拜下风。
“不——”
“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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