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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饭,程梓月一直坐在写字台前用功。
她把这一段剧本一字一句地重新读了三遍,又把自己从里面提出来,作为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这场戏。
早间林西中给她讲的时候她还是一头雾水的,这会儿脑子里倒清明了许多。
的确,从第一遍出这场戏开始,她所想的就是如何把这份感情给演出来。
但现在她才发现,开窍的唯一途径就是去亲身体会,然后身临其境。
所以体验派经久不衰,是很有它存在的意义的。
白木头很尊重程梓月的事业,更支持她用功。
即使他看她点灯熬油地啃剧本再心疼,也不会催她半句“快点睡觉”
。
这次她遇到的困难不同以往。
原先只是旁人说三道四,在网络上甩一些有的没的的闲话,对她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如果是演戏期间在演技方面出了问题,那对艺人来说就是天大的事儿。
他知道她责任心重,又好强,不把这个难题解决她肯定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
所以他就给她切了好多好多水果,隔一会儿就进她屋里给她换一样,再添几颗坚果一杯清茶。
她平时不能多吃东西,茶点什么的基本就免了,喝茶时只能吃坚果。
熬夜又容易上火,多吃火龙果之类含糖量少的,就最好不过了。
程梓月埋头用功,整个人都扑进了剧本里,连他进来过都浑然不觉。
只是偶尔抬起头,发现桌上的水果换了,茶也添了,才酸着鼻尖回头看一看门外。
原先白木头喜欢抱着他那只仓鼠看电视,听它在里头咣当咣当的跑轮子,或者咯吱咯吱地拿笼子磨牙玩儿。
现在仓鼠死了,他难过得再也不想养第二只,坐在客厅看电视时显得更寂寞了。
程梓月深吸了一口气,抿着唇回过头来,拿着笔继续在剧本上勾勾画画,心里也在逐渐萌生出一些和原先截然不同的想法。
转天一早,白木头把早餐准备好了,就等着她起床。
两个人一起吃晚饭,他说公司那边事情少,非要送她去片场,一路上却也没有恋恋不舍地粘着她,反而说了好多鼓励她的话。
程梓月想起来上次谭景之说他们俩是在机场上演“蓝色生死恋”
呢,就一个劲儿觉得好笑,可笑过了心里又有点别扭:白木头大概是又逼着自己坚强了一些,应是怕她为难,把那些小情绪都闷在心底呢。
临走的时候,她坐在车里捧着他的大脸左亲亲右亲亲,承诺肯定一散场马上回家,一刻都不耽误的。
白木头听完就乐了,一直到她快走进去,回头看他,他还坐在后座上,扭着身子龇着牙朝她笑呢。
他一瞧她回过头来,赶紧朝她使劲招手,还示意她快去忙。
程梓月也跟他招招手,转身几步小跑进片场了。
上妆的时候她就想,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明明是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不过出来演一天的戏,分开的时候心里就别扭成这个样子。
再走进片场,她比前一天多了许多自信。
她能肯定,即使再出这一场她不能一条过,至少也会比之前进步一大块。
可是她没想到,林西中本来就是个有些畏首畏尾的性子,昨天这一场程梓月一直找不到状态,他自己也不敢再叫她拍了,直接把这条戏旷过去,把后头的全提前了。
莫要说电影开头父女矛盾这场戏,就是涉及到情绪激动哪怕一点的情节,他都旷过去去拍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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