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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偲闻言,嗤笑一声喝道:“谁人不知镜南怀家是百年世族?你怀景彦的父亲又是在朝中主管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的,就算是青天大老爷,那也不可能不给怀家几分薄面,且郡主尚在昏迷之中,我们这些个市井小民怎地说个清白?”
“况且……”
刘偲话锋一转,抬手指了指泉瞳玥:“你正经表妹明明在那儿,你怎地要替这位姑娘付账?难道她也是你哪房亲戚不成?”
的确,怀景彦同这谷韵澜非亲非故的,做什么要替她付账?临了还要为她出头?这一众人没看明白,连燕琳秋与杨敏两个也是一头雾水。
甚至连晕倒在一旁的段嫣儿听到刘偲这番话,都不自觉地动了动睫毛。
围观的人这才明白,原来这名面如冠玉、身姿挺拔的男子竟是镜南怀家的公子。
却说嘉和郡主虽然是当朝皇后娘家人,可这怀家乃是开国不世功臣之后,且名声在外、口碑极好,看客们见两边都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人,少不得要斟酌一番,有那眼力见儿的,见这热闹不好凑,自是往后退了退,彼时,周遭议论的声音纷纷低了下去,然而私底下的窃窃之语也够人喝一壶的了。
有那不懂事的发问了:“那怀公子身边的姑娘究竟是何人?先前嘉和郡主不就是被她气晕过去的?”
刘偲这番话将怀景彦噎的够呛,却又没法子回答,真真儿是有口难言,一直躲在他身后的谷韵澜也是吓得面色苍白,原本这两人就是私相授受,若是此时揭露了出来,她今后可怎么见人?谷韵澜拼命的扯着怀景彦的衣袖,示意他可不要再说了。
众人又觉奇怪,这小姑娘若是心中没鬼,做什么一脸的苍白,畏畏缩缩地躲在后面?见她同郡主穿着一样的书院棉袍,年纪看上去也差不远,说不定也是哪家氏族的千金呢?可却瞧着面生,倒是叫人猜不到来历。
再观那小姑娘的表情,好似生怕被人发现了什么一般,且那缣帛正是从她的《食珍记》里头找出来的,这不明真相的观众们少不得要在脑中描补一番了……
刘偲见目的达到了,拿脚碰了碰那昏厥过去的嘉和郡主,不多时,嘉和郡主嘤咛一声,醒了过来,不得不说,此时她的心神为之一爽,可这面儿上还得佯装一番不是?
也亏得这嘉和郡主十分会做戏,她醒来之后,歪在杨敏的身上,一脸的伤心难过,末了拭去脸上的泪珠儿,一脸为了大局着想的表情地道:“旁的便不说了罢,这偷孤本的姑娘毕竟同我一个书院,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她将来还要做人吗?反正孤本也找回来了,本郡主也不是那容不得人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大家可万万不要传了出去,仔细坏人名声,好了,自散去吧。”
怀景彦闻言,正是气得脸色铁青,那段嫣儿这般“大度”
,他若是再争辩几句,倒是显得他没风度了,这下可好,莫名被栽了一脸的脏不说,连他与韵澜之间的关系,险险也要被人怀疑,若是传回府去了,还不定要闹出多少幺蛾子。
二人出了书斋,他少不得低头询问谷韵澜:“你的书里怎么会夹了郡主要的孤本?”
“我,我哪里知道呢?我先前选那《食珍录》的时候,根本就没注意里面还夹了那样小的东西,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嘉和郡主也在这书斋里,我若是知道她在,哪里还敢进来呢……”
谷韵澜说的好不委屈,那泪珠儿止不住地成串往下掉。
怀景彦见不得谷韵澜委屈,心肠自然软了下来,他一边哄着谷韵澜,一边思忖着,今天这事儿实在蹊跷,刘偲像是知道孤本在书里头似的,直接就翻了开来。
且那嘉和郡主相较于之前逼着韵澜下跪的阴毒,这当口晕的蹊跷不说,事后竟然轻拿轻放?
这也太容易打发了,仿佛像是故意的一般……
思及此,怀景彦的脸色便沉了起来,这般直接粗暴的泼脏水,真是连掩饰都欠奉!
既然郡主都发了话,大家也不好再杵在这儿,自是识趣的纷纷走开了,只是私下再说些什么,也就未可知了。
这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怀家与郡主他们惹不起,可那不明身份的姑娘,还是可以好好儿打听一下的不是?不出一天的功夫,便有好事者挖掘出了谷韵澜的来历:原来这小姑娘正是住在城南胡同里头的谷家之女,而这姓谷的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竟只是一户算不上有名的富商罢了,却说那谷老爷也是个臭名昭著的,宠妾灭妻养了数房姨娘、外室不说,还有表妹与表姐夫勾搭成奸的丑事。
这商户女本就没个好出生,如今有了手脚不干净的名声,就更加上不得台面了。
其后,怀景彦与谷韵澜两个,自上了回府的马车之后,一路无言。
临到谷府的胡同前,怀景彦才一把搂过谷韵澜,狠狠地亲了一通之后,方才放开她,而后气喘吁吁地道:“今天的事情,你就忘记了吧,若是有那些个嘴碎的传出什么难听的,你只管告诉我,我自不会放过的,你且放心罢。
初一、初十、初十五之约,韵澜可切莫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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