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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非要选择最危险的法子……”
他的嗓子沉哑,像钢琴上失修的低音键,深谙悲鸣,“你的命差点……差点没了……”
“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杜允慈眼睫颤动,“我不要……我不要有你的孩子……不要……”
她觉得自己的心情明明很平静,可讲完后,她就发现眼泪未经她的允许从眼角流了出去。
蒋江樵的指腹给她擦上来的时候,杜允慈开始控制不住抽泣。
等蒋江樵低伏身子、嘴唇贴来她的眼皮,杜允慈完全没心底的脆弱所支配,彻底失声痛哭。
掩盖在她哭声里的是蒋江樵不停歇的道歉,一遍又一遍。
“对不起。
是我错了。
我想和你生很多很多孩子,像你一样的孩子,让我们的家热热闹闹圆圆美美。
那时候你即便还不想和我过日子,至少也会因为孩子舍不得。
你妥协嫁给我了,我就得寸进尺奢望你继续妥协生我们的孩子。”
可事实是,他并没有得到她的继续妥协,只是把他的害怕她离开,转变成了她的恐惧,加剧了她的痛苦。
杜允慈从哭泣中岔出一句冷漠的回应:“你别妄想了,孩子绑不住我。
我不会舍不得。
你和查良一样,都是害死我爸爸的人。
都是。
你撇不开关系的。”
“是……我撇不开关系……”
蒋江樵的语气饱含苦涩,同时心底直冒阴冷的寒意。
查良还是成功了,杜廷海的死在他和她之间留下难以抹灭的隔阂。
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了。
蒋江樵向她允诺:“不生了。
你不愿意我们就不生了。
只要你好好地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再逼你,你要怎样我都尽力满足你。”
杜允慈咬牙切齿:“我要你和查良的命你给吗?你给吗?!”
蒋江樵凝注她怎么也擦不干的满面泪痕:“我的命自然可以给你,但你必须和我一起死。”
他贴上她湿哒哒的脸颊,轻柔地说,“钰姑,无论生或死,我们都不可能分开。”
虽然类似的话梦中的他也对她讲过,但这会儿杜允慈依旧出于本能地打了战栗。
“别怕。”
蒋江樵的手臂带着拉高的被子一并拢严实她,“在我们一起死之前,我会先兑现我的承诺:等着,查良的命一定送到你手里。”
杜允慈对于自己听到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蒋江樵尽收她神色间的惊愕,重复说:“查良的命,我帮你拿。”
杜允慈喃喃:“他不是你的拜把子兄弟……”
蒋江樵吻了吻她:“谁也没有你重要。
我只需有你便足够。”
杜允慈只花了一个晚上,就自行信了他。
即便他尚未通过实际行动证明——随着梦见越来越多的事情,她恍恍惚惚地好像也越来越了解他,于是她觉得,起码这件事他不会骗她,他真的愿意为了她背弃他和查良的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