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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

&esp;&esp;“千雷机的秘密就藏在传国玉玺里，这是陛下醉酒后亲口所说。”

&esp;&esp;皇后面朝青烟袅袅后的佛像，神色平静地拨动手中佛珠。

&esp;&esp;她还未满三十，鬓边已有华发。

&esp;&esp;这些白发，有些是她被软禁在山寨时长出的，更多的，是回宫后在皇帝的猜忌与争执中生出的。

&esp;&esp;“我拦着你不要回宫，并非完全出于私心。

帝王之心广深莫测，那是天底下最黑最暗，最险峻的地方。

没有人能够掌控一颗充满猜忌的帝王之心，哪怕是帝王自己。”

&esp;&esp;牢山大当家的这句话，直到很多年后，她才明白其中含义。

&esp;&esp;当她明白的时候，已经很迟了。

&esp;&esp;威武将军率一万将士领受皇命，假借皇后开恩，奉旨招安之名，骗取大当家的信任。

&esp;&esp;山寨一夕覆灭，三千寨民被屠杀殚尽。

&esp;&esp;她在宫中得知此事时，连绵在牢山的火已烧三天三夜。

&esp;&esp;连尸骨都不剩了。

&esp;&esp;大当家虽有心强娶，将她软禁山寨，但六年间未曾强迫她一根手指。

山寨劫掠来的华服彩宝，总是

&esp;&esp;“陛下，你是否后悔接我回宫？”

&esp;&esp;龙椅上的皇帝闭了闭眼，或是想回避他少年时的心仪之人，也似是想要逃避这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esp;&esp;再睁开眼时，皇后依然静静站在那里。

他正值壮年，发根乌黑，青梅竹马的妻子那头乌黑的青丝却已斑白了。

&esp;&esp;星星点点的白色，像一根根银针，让他经年麻木的内心也为之一痛。

&esp;&esp;他移开目光，低声道：

&esp;&esp;“皇后好不容易出一趟静思阁，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朕说吗？”

&esp;&esp;“有。”

她说，“我后悔回宫了。”

&esp;&esp;“……”

&esp;&esp;皇帝重新将目光投向她。

&esp;&esp;皇后褪下静思阁里日日穿的细麻衣裙，重新穿上了皇后的朝服。

&esp;&esp;深青色的袆衣上以金丝织绣着翟鸟花纹，有着无上威严的皇后之服，仅仅裹挟着一个空壳似的瘦弱身体。

&esp;&esp;她上一次穿这身衣裳，还是同他一起谒庙的时候。

和记忆中宠冠六宫的女人相比，眼前的她已经近乎陌生了。

&esp;&esp;更空洞，更疲惫，更冷更遥远。

&esp;&esp;她说，“若不是我以死要挟，执意返回宫中，大当家不会死，山寨里的三千寨民不会死，我的女儿也不会背地里被人指骂野种，担上混淆皇室血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