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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齿轮与蝴蝶的交响（第1页）

江州的腊月像口倒扣的铁锅，把桥洞冻成了冰窟。

陈阳用三条广告纸裹住妹妹的腿，自己的棉裤却在码头搬货时被钢索划破，冷风灌进膝盖，疼得他吸气时牙齿打颤。

小雨把玉坠焐在掌心，像握着块暖炉，却还是止不住咳嗽，每声都像在敲碎陈阳的肋骨。

&0t;哥，你看。

&0t;

小雨举起用手机电池改装的暖手宝，外壳上贴着从李疤子摊位捡的碎钻，&0t;蝴蝶暖手宝，零下二十度也能飞。

&0t;

她说话时，玉坠的红绳从领口滑出，在广告纸被子上投下小小的蝶影，

翅膀边缘还沾着没撕干净的&0t;青山石材&0t;标签——那是陈阳昨晚在码头集装箱上刮下来的。

李疤子的摊位今晚格外热闹，七个翻盖手机在铁皮柜上排成北斗状，每个都贴着小雨画的蝴蝶贴纸。

陈阳刚拧开螺丝，就听见熟悉的摩托车声碾过雪地，

周德的藏青西装映着夜市霓虹，金链子在胸口晃成冰冷的弧。

&0t;阳娃子手艺见长啊。

&0t;

周德的手指划过&0t;北斗星号&0t;的裂痕，金戒指卡住了小雨新粘的水钻，

&0t;听说你在码头捡到了不该捡的东西？&0t;

他突然凑近，烟草味混着雪粒钻进陈阳鼻腔，&0t;

二十年前你爹在石材场当会计，那对玉佩，

可是记在账本上的固定资产。

&0t;

陈阳的螺丝刀头在焊点上打了个滑，火星溅在周德的金链子上，烧出个极小的黑点。

他看见李疤子躲在摊位后，匕在裤兜边缘露出半截，

刀柄缠着的红绳正是小雨玉坠的同款。

&0t;周叔说笑了。

&0t;

陈阳的声音像冻住的铁丝，&0t;我只知道修手机，不知道什么账本。

&0t;

他故意把&0t;周叔&0t;二字拖得极慢，看着对方太阳穴的青筋跳动，

就像当年在青山村祠堂，这人用同样的节奏诬陷他偷玉佩。

小雨突然举起暖手宝，贴在周德的金链子上：&0t;叔叔，

蝴蝶暖手宝能修复坏链子哦。

&0t;

她指尖的创可贴蹭过烧黑的焊点，&0t;你看，黑点变成蝴蝶的眼睛了。

&0t;周德的咒骂声中，陈阳看见妹妹悄悄把水钻塞进金链子的裂缝——那是从李疤子的匕柄上抠下来的，刻着极小的&0t;德&0t;字。

夜市打烊时，李疤子扔给陈阳个漏油的打火机：&0t;周哥赏你的，明天去郊区仓库搬货。

&0t;陈阳接住时，现外壳上刻着&0t;青山运输2005&0t;，与父母车祸现场的货车编号一致。

他突然想起老周给的文件，股东名单里&0t;李建国&0t;的出资方式正是十辆同款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