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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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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倏然一颤，她想起了星夜大湖，放荡画舫，自己坐在陌生贵胄男子的腿上……

&esp;&esp;哪个是前因，哪个是后果？

&esp;&esp;笔尖细微抖动，一滴墨滴落纸上，洇出了墨团。

笔墨和麻纸都是市集里换来的，质量低劣，要价还贵，她急忙起身拿布按在纸上，吸去多余的墨迹。

&esp;&esp;她盯着记录简略的麻纸，心里升起怪异的感觉。

仿佛在昏昧梦境中，有另一个自己，历经另一世轮回。

&esp;&esp;不大像是冥冥之中的预知，倒像是和她自己十六年的真实人生处处反着来。

&esp;&esp;一个颠簸坎坷，大江南北去遍；一个十岁进入坞壁，连七十里外的历阳城都未去过。

&esp;&esp;她收起笔墨，仔细比对着。

&esp;&esp;似乎一副完整的舆图，被撕成了碎片，一片片的纹路试图拼接起来，总差了些东西。

&esp;&esp;角落的小竹笼里响起了吱吱声。

&esp;&esp;阮朝汐在灯下思索着，素白的指尖按住写满字迹的麻纸。

半勺浓稠的米浆，掺一点点喷香的粟米粒，滴落在纸上，米浆很快渗入麻纸中。

&esp;&esp;吱吱声更加响亮了。

她起身把小竹笼提到灯下，从小竹笼里拎出一只田鼠，扔去纸上。

&esp;&esp;耗子兴奋地抖动胡须，果然直奔米浆洒落的那处。

耳边响起了细碎的咬啮声。

&esp;&esp;田鼠咬啮完了那处格外香甜的纸张，正四处嗅闻，打算啃咬别处时，她提着尾巴把田鼠提起，扔回了笼子里。

&esp;&esp;麻纸上出现了一整行参差不齐的咬啮痕迹。

&esp;&esp;阮朝汐握起麻纸，在灯下打量着鼠类咬痕，一整排字迹被完整咬去，脑海里闪过阿娘李氏的卖身契。

&esp;&esp;既要她看清楚身契内容，又不想她看见买家来历。

推给库仓管理不当，被硕鼠咬啮了一整行去，确实像是有心人刻意安排的有心事。

&esp;&esp;办法或许不止一个，但至少证实了，人力可以做到。

&esp;&esp;窗外响起对话声。

今日从管城带回的消息重大，这顿晚食谁也没吃好。

管城里撞到了荀九郎，是一个不能忽视的警告。

&esp;&esp;姜芝和陆适之低声商量了一阵，过来找她。

&esp;&esp;“阿般，管城这里不安全，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

要尽快换地方。”

&esp;&esp;几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

&esp;&esp;豫北小院只是过冬住所，他们原本就打算要去司州。

如今开春转暖，管城这里又不再安全，索性收拾行李，骡车载着全部家当，这几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