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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第3页）

&esp;&esp;陆适之去灶台边清点起米粮，边清点边问，“鹤山大和尚那里，去不去？”

&esp;&esp;阮朝汐收拾起竹笼衣箱，“去。

有要紧的事问他。”

&esp;&esp;“问完大和尚之后，我们往哪儿去？还是往司州？”

&esp;&esp;阮朝汐收拾起竹笼衣箱，“九郎说可以带我们出司州。

我们去司州，把阿娘的衣冠冢安置好。”

&esp;&esp;“之后我们在司州安家么？”

&esp;&esp;“去司州各处乡郡看看。

如果碰着治理清明的父母官，找处靠山的山脚安家也好。”

&esp;&esp;司州有众多的无名山，众多的无名寺。

等她问明方位，以后得了空，可以一处处地去寻。

&esp;&esp;那么多年来，所有人告诉她，司州阮芷是她的父亲。

等她信以为真时，荀玄微却又把一份生平递到她面前，暗示她，阮芷不是她的父亲。

&esp;&esp;她在云间坞时，眼睛看到的，都是允许她看到的东西；耳朵听到的，都是刻意筛选过的声音。

&esp;&esp;她能做的，只有去寻霍清川，听他保证“记录句句是真”

；当面问询荀玄微，听他说，“嘘——何必记在心里。

你的父族依旧是陈留阮氏。”

&esp;&esp;但她现在已经出来了。

&esp;&esp;既然阮芷还活在世上，可能就在司州东南某处无名寺里修行，她想去寻人，当面问一句，他可认识阿娘。

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阿父。

&esp;&esp;哪怕九成九的可能不是，能够寻到人，当面问一句，她心里无憾。

&esp;&esp;——————

&esp;&esp;今日管城外的鹤山脚下热闹。

紫绫步障拉开，沿着山道绵延数里，部曲守卫山道，路过的黎庶百姓不敢靠近，自觉地远远避开了。

&esp;&esp;“不惊动九郎的部曲。”

骡车绕开平坦山道，“我们走野路翻山过去。

去对面的山亭。”

&esp;&esp;寻到山脚溪边的鹤亭时，辩经已经告一段落。

&esp;&esp;鹤亭其实应该叫做“观鹤亭”

，据说时常飞来山间白鹤，啜饮清涧溪水。

今日白鹤没见着，山风吹来了对话声。

&esp;&esp;阮朝汐躲在野林边，远远地听释长生大和尚道，“九郎拦着和尚不走，要和尚等人，到底等何人？”

&esp;&esp;荀景游不肯说，反反复复只有一句，“高僧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