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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在湿漉漉的路面投下光晕,像散落的月亮。
我沿着中山东路慢慢走,经过总统府,经过江宁织造府,最后停在一片老城区的巷口。
这里曾是民国时期的安全区。
史料记载,1937年冬天,无数难民躲在这些砖木结构的房子里,却依然没能躲过那场浩劫。
我举起喷雾器的手在发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按下喷头的瞬间,雾气在晨曦中散开。
起初没有任何变化,我甚至怀疑试剂是否失效。
就在转身要走时,脚下忽然亮起一点幽蓝。
紧接着,更多的光点从砖缝里、墙皮间渗出来,沿着墙根蔓延成溪流,顺着台阶攀上斑驳的木门。
我后退几步,看着整面墙渐渐被蓝光覆盖。
门环上的指纹印,门槛上的拖拽痕,窗台上飞溅状的光斑——那些七十年前的血迹,在化学试剂的催化下重见天日。
它们不像案发现场的痕迹那样狰狞,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震颤,仿佛无数细碎的呼吸在黑暗中苏醒。
喷雾器在手里越来越沉。
我沿着街道往前走,在每一面老墙上喷洒试剂。
蓝光如潮水般漫过秦淮河畔的石阶,爬上中华门的城砖,浸透颐和路的梧桐树根。
早起的环卫工推着三轮车经过,惊讶地看着那些流动的蓝光,以为是某种新式路灯。
天快亮时,我站在紫金山的观景台上。
整座城市正在苏醒,晨雾中浮动着大片大片的幽蓝。
玄武湖的水面像铺满了萤火虫,明故宫的断壁残垣流淌着光的河,就连新街口的玻璃幕墙上,也蜿蜒着细碎的光纹。
这不是案发现场的那种诡异蓝光。
它们更像是某种温柔的诉说,从每一寸土地里渗出来,在晨曦中渐渐变淡。
我想起纪念馆里那些泛黄的照片,想起教科书上冰冷的数字,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有些东西比证据更重要”
。
风从山坳里吹过来,带着草木的清香。
远处传来第一班地铁进站的轰鸣声,晨光刺破云层,给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边。
那些幽蓝的光在阳光下慢慢隐去,像潮水退回到沙滩的褶皱里。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山谷轻声说:“同胞们,你们也在看着我吧。”
声音消散在风里,却仿佛听见无数细碎的回应。
晨光中的南京城渐渐清晰,那些曾经被血浸染的土地上,此刻正生长着崭新的楼宇和蓬勃的草木。
我把空了的试剂瓶塞进背包,转身走向下山的路,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妻子发来的新消息:“记得带只盐水鸭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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