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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的每样物都未曾被动过,几年如一日地维持着原本的模样,前些年出去一趟,殿中多添了不少的杂乱的东西。
而最里面毒发的青年眉心紧颦,唇无颜色,蜷缩着颀长的身躯,倒在雪白的地毯上。
乌黑的发湿漉漉地敷在惨白的面上,神色隐忍着痛色,好似困兽在凄厉挣扎。
他并未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毒发最痛苦的时辰已经度过了,此刻余感犹在,深陷在似真似假的幻觉中。
看见清冷如雪的女子在雪地里奔跑,飞扬的青丝从他指尖流逝,想伸手握住,却被她转身丢了一团软绵绵的雪。
雪融化,顾蕴光模糊地看见她对他笑了。
曾经师知苎甚少对他笑,但在昆山那一年却时常笑。
宋观前盘腿坐在他的面前,觑他两眼想出言讥诮几句,但又觉得这些年说得太多,已经无话可说了。
从玉瓶中倒出一粒药,递过去。
“拿走……”
顾蕴光轻喘地睁开眼,推开宋观前的手。
一整瓶药全洒在地上,他看都没看一眼,闭上双眸忍得额上都是汗。
他不能吃药,吃了她就没了。
宋观前无言地看着满地的药,最初时他还能上前来嘲笑几声,何曾几时那一身硬骨的顾蕴光如今却变成了这般。
现在他却笑不出。
情之一字最难解,很少有人参透。
宋观前盘腿如供奉在神龛中巍峨的神,敛眸轻声对他说:“顾蕴光,有消息了。”
室内霎时变得很安静,适才呼哧难忍的呼吸都似顿住了。
若非眼前的人身子还有起伏,宋观前险以为他已经彻底死了。
有消息了……
黑发遮住顾蕴光的脸,他安静得反常。
这几个字,他这些年从未从谁的口中听过这样的话,好似黄粱一梦,他如今还沉睡在梦中。
“沈意奴在南州寻到了她。”
宋观前再次平静地道。
顾蕴光没有动,缓缓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苍白的薄唇勾起,似噙着割裂般笑。
南州,他还没有去的,怪不得寻不见。
大庆如今共有三百五十四个大小州,他去了两百七十二个,还未曾去南州的。
原来……是躲在那里。
宋观前本以为说出消息后,依他如今的疯如何都会有反应,结果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动。
室内阒寂无音,窗外的夜莺声都清晰可闻。
夜已过一半。
宋观前抻着衣袍站起身。
“她还好吗?”
青年压抑极致的嗓音又哑又颤,咬着疑惑的尾音,如同含笑般地缱绻。
宋观前觑他一眼,泽善从流道:“这我恐怕不知,陛下若想知晓,不如亲自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