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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不懂。”
“所以你没艺术天赋。”
“我有。”
“你有个屁,李笙拿蜡笔胡乱画几下的配色,都比你强。”
“我是您亲儿子。”
“那是我亲孙女。”
“隔了一层噻。”
“没听过隔辈儿亲。”
“那我回家!”
“好,慢走,不送。”
瞧见儿子噘嘴,曾敏扬起下巴,“哈哈哈哈~~~~”
等到笑声湮没在湖水与风的纠缠中,曾敏把剩下的都拨到了李乐的饭盒里,又把自己的饭盒,放到李乐脚边,推了推,一拍手,“啊,儿砸你真厉害,一顿能吃四份儿。”
李乐瞅瞅手里的,再看看脚边,嘴角一撇,“妈,您亏心不?”
“我减肥,眼不见,就算没吃。”
“......”
“来,给你最爱的妈说说,这大半年,在那边,咋过的,瘦成这样?富贞带着孩子去了一趟,除了说你整天胡子拉碴,一身就像被咖啡腌入味儿了一样,孩子都不待见你,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那啥,跟着一个忒坏的老头,不,还有一个,就那个叫克里克特的老嫲嫲,烦死了.....”
李乐回忆着,讲述着,前面这大半年里,在克里克特手下被揉扁捏圆,以后几年可能还会被捏成糖三角、牛角面包或者汉堡,无论什么模样的“悲催”
生活,带着抱怨,却又让聆听着的曾敏,看到了儿子眼里的那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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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伦敦,湿冷浸入骨髓。
从图书馆涌出的人流裹在深色大衣里,步履匆匆,像一片移动的、沉默的阴影森林。
李乐搓了搓脸,裹紧围巾,把那份打印出来、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月度文献综述报告塞进背包夹层,纸张边缘几乎被他的手指捏出毛边。
浑身带着熬夜的疲惫和对第一次正式月度组会的忐忑。
飞抵伦敦前,总以为自己的博士生涯会是英伦风度般的从容,在森内特的办公室里翘着脚,喝茶聊天,自己安排节奏便是常理,毕竟都知道,这里的博士,自律为重,导师多是灯塔而非舵手。
可森内特那老头的欢迎热茶还没凉透,进到二导克里斯汀娜·克里克特教授的办公室去做问候时,那冷硬的能够穿透五块砖厚墙体的声音,让李乐终于明白,刚刚老头子嘴角有意无意间显露出的坏笑,代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