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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他办什么事?"
曾国藩意识到此事非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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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
王闿运正了正身子,以素日少见的严肃态度端坐在椅子上,托出他一番深思熟虑的计划来,"
当今天下形势,处在一触即发之时。
肃中堂等辅政八大臣,如同卧危楼,游浪尖,随时都有灭顶之灾。
以晚生看来,肃中堂一旦下台,则中国局面将无人可收拾。
那时,发捻乱于内,夷人侵于外,我大清二百年江山岌岌可危。
大行皇帝辞世以来,朝廷嘉奖之隆,赏赐之厚,宫保为第一人。
可见无论是两宫皇太后,还是辅政八大臣,在对宫保的依畀上是一致的。
故晚生环顾朝野,今日能救我大清者,惟有宫保一人而已。
现在皇太后不甘于览奏钤印之虚位,要垂帘干预国事。
御史明奏,太后机心,依晚生之见,均不足以制服肃中堂等。
一则祖制重于泰山,二则肃中堂乃大行皇帝托孤大臣,上谕煌煌,阖朝共知。
但皇太后会走出一步棋来,这步棋为大行皇帝之失误,而肃中堂又失察,那便是与京师恭王联络,叔嫂合谋,政变于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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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神情肃然起来,他暗自佩服王闿运对局势看得深透,分析得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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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
王闿运换成了平缓的口气,条理井然地说下去,"
大行皇帝应该牢记周公辅成王的古训,效法本朝多尔衮辅顺治爷的先例,任命恭王为摄政王,将幼子托付与他,再嘱咐肃中堂尽心协助恭王。
这样尽管新主冲龄,政局会确保稳定。
大行皇帝已去,自然不能再苛论,当今之计,只有宫保自请入觐,申明祖制,说明不能行两宫垂帘听政的道理,再与肃中堂一起谒见恭王,务请恭王以社稷为重,泯灭前嫌,辅佐新主。
这样,上有贤明至亲之摄政王,下有干练威断之肃中堂,外有手握重兵之曾宫保,大清朝廷即使遭遇暴风骤雨之袭击、天崩地裂之灾祸,也可上下同心,朝野协力,共度危难,稳如盘石。
如此,大人对国家的贡献,将远胜攻取一城一地,千年青史,将永标大人忠贞为国之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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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闿运越说越意气昂扬,曾国藩则越听越冷静。
眼前这个聪明异常的书生,为肃顺计,可谓远谋深算,处心积虑,但他毕竟是个年轻的书生,阅世尚浅。
以肃顺之性情,他要执掌国政大权,岂会自请恭王当摄政王?说不定大行皇帝没有要恭王摄政,正是出自肃顺的主意!
与肃顺谋此事,无异与虎谋皮,自讨苦吃。
再说,肃顺跋扈,积怨甚多,恭王愿不愿意与他共事,也很难讲。
若自请入觐申明祖制,肃顺、恭王两边讨不讨得好尚不可预卜,先得罪了两个皇太后,却是肯定的事。
以慈禧太后之为人,得罪她岂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