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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防不胜防(第24页)

我在此侧,不在彼侧。

然而,以木月死去那个晚间为界,我再也不能如此单纯地把握死(或生)了。

死不是生的对立面。

死本来就已经包含在“我”

这一存在之中。

我们无论怎样力图忘掉它都归于徒劳这点便是实证。

因为在17岁那年5月一个夜晚俘获了木月的死,同时也俘获了我。

我在切身感受那一团薄雾样的东西的朝朝暮暮里送走了18岁的春天,同时努力使自己避免陷入深刻。

我隐约感觉到,深刻未必是接近真实的同义语。

但无论我怎样认为,死都是深刻的事实。

在这令人窒息般的悖反性当中,我重复着这种用永不休止的圆周式思考。

如今想来,那真是奇特的日日夜夜。

在活得好端端的青春时代,居然凡事都以死为轴心旋转不休。

挪威的森林

第三章

第二个周六,直子打来电话。

我们在周日幽会了。

我想大概还是称为幽会好,此外我想不出确切字眼。

我们一如上次那样在街上走,随便进一门店里喝咖啡,然后再走,傍晚吃罢饭,道声再见分手。

她依旧只有片言只语。

看上去本人也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我便也没有特别搜肠刮肚。

兴致上来时,说一下各自的生活和大学的情况,但都说得支离破碎,没什么连贯性。

我们绝口不提过去,只是一个劲儿地在街上走。

所幸东京城市大,怎么走也不至于走遍。

我们差不多每周见面,就这样没完没了地走。

她在前边,我离开一点跟在后头。

直子有各种各样的发卡,总是露出右侧的耳朵。

由于我看的尽是她背部,这点现在仍记得一清二楚。

直子害羞时往往摸一下发卡,然后掏手帕抹抹嘴角。

用手帕抹嘴是她想要说什么事的习惯动作。

如此看得多了,我开始逐渐对直子产生一丝好感。

她在武藏野郊外的一个女子大学就读。

那是一间以英语教育闻名的小而整洁的学校。

她公寓附近有一条人工渠流过,我俩时常在那一带散步。

直子有时把我带进自己房间做饭给我吃。

即使两人单独在房间,看上去她也并不怎么介意。

她的房间干净利落,一概没有多余之物。

若是窗台一角不晾有长筒袜,根本看不出是女孩居室。

她生活得极为简朴,似乎也没有什么朋友。

就高中时代的她来说,这种生活情景是不可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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