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大姐在灵堂角落铺了几张席子,让我们轮流休息。
孙外甥小雨已经睡着了,蜷缩在大姐怀里,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坐在老娘灵前,看着她的遗像,思绪飘回从前。
老娘是个能干的女人,年轻时在纺织厂工作,后来下岗在家做裁缝补贴家用。
她有一双巧手,能做出最合身的衣服。
我至今记得她踩缝纫机时的样子,专注而平静,机器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像是某种安心的旋律。
七姐结婚时的旗袍就是母亲亲手做的,淡粉色的缎面上绣着并蒂莲,花了母亲整整三个月时间。
"
娘走的时候很安详。
"
大姐轻声说,她坐在我旁边,手里捏着一块手帕,"
这算是唯一的安慰了。
"
我点点头。
老娘临终前的确很平静,甚至带着某种期待。
但我忍不住想,她等了整整一年才去找七姐,这一年里,她的心该有多痛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最残酷的事之一,更何况老娘还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夜深了,灵堂里只剩下长明灯微弱的光亮。
大姐劝我去睡一会儿,我摇摇头。
明天老娘就要入土为安了,我想多陪她一会儿。
窗外的秋虫不知疲倦地鸣叫着,声音忽高忽低,像是某种哀伤的挽歌。
我轻轻抚摸着老娘的遗像,玻璃冰凉光滑。
照片是去年拍的,那时她已经病了,但眼神还很清明。
摄影师让她笑一笑,她说:"
等小七回来一起照吧。
"
我们都愣住了,没人敢告诉她七姐已经不在了。
最后是三哥说七姐出差了,母亲才勉强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
娘,七姐在那边等您呢。
"
我低声说,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您们团聚了,应该高兴才对..."
但我的心像被撕成了两半,一半为老娘不再受苦而欣慰,一半为我们失去她而痛苦。
这种矛盾撕扯着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凌晨时分,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见老娘和七姐站在一片金色的麦田里向我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