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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泉州港的海雾中,"
金羊毛号"
的底舱弥漫着铁锈与硫磺的刺鼻气味。
沈墨的指尖抚过暗舱角落的葡萄牙制炮模具,模具内侧的螺旋纹路与工部炸膛的炮管如出一辙。
突然,一阵带着萨摩藩口音的倭语从货箱后传来——范·德·维登的随从正擦拭着刻有岛津家纹的短刀。
裴真贴着舱壁,耳中捕捉到荷兰水手的低语:"
...图纸上少画的三道膛线..."
她袖中的银针突然震颤,针尖指向暗处一个铁箱。
沈墨撬开铁箱,里面的双重账册记录着触目惊心的交易:阉党收受的白银二十万两,账目竟伪装成"
琉球硫磺"
采购;而东林党提供的沿海卫所驻军图上,每个要塞旁都标注着荷兰文"
弱点"
。
账册最后一页,粘着半张烧焦的密函,残留的字迹显示:"
...待红夷炮至京,依约炸膛..."
沈墨猛然合上册子,封底的鎏金蟾蜍缺足处,正嵌着一粒辽东铁砂。
沈墨的匕首突然划开封皮,辽东铁砂滚落掌心。
这粒带着冰碴的玄铁,与郑潜尸身指甲缝里的冻土如出一辙。
舱外传来钟声,裴真腕间的银镯骤然收紧——这是他们在月港训练信鸽时约定的警报,荷兰人正在收锚。
暗舱地板突然震颤,成箱的珊瑚胶在颠簸中裂开。
沈墨撕开胶体,露出的佛郎机炮引信上,竟刻着工部军器局的鹰隼徽记。
裴真用银簪挑破胶层,三道平行的膛线凹槽在烛光下泛蓝,正是兵仗局地库里那些"
炸膛"
火炮缺失的关键构造。
底舱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
范·德·维登的随从高举火把,岛津家纹刀挑开帆布——二十门红夷大炮的炮口幽深如洞,硫磺结晶在炮膛内壁织成蛛网。
沈墨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些本该炸毁京城的火炮,此刻竟完整地指向大沽口炮台方位。
裴真突然甩出银针,针尖刺入账册夹层。
浸过浓醋的纸张显影出星图,北斗勺柄处标记的"
泉州"
二字,正与徐光启临终前烧毁的《回回历法》残页重合。
沈墨摸出翡翠扳指拓片,扳指内侧的萨摩藩密文在星图映照下,竟化作月相潮汐图——今夜子时,正是金羊毛号计划起航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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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爆出巨响,安东尼奥的金十字架撞开舱门。
荷兰商人撕开衣襟,胸口的三桅船刺青正随肌肉蠕动——帆索金线的走向,赫然是长江水师布防图。
沈墨的袖箭射灭油灯,在黑暗中将裴真推向炮管阴影。
货箱轰然倒塌,二十门红夷大炮的炮口同时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