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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祭品。”
少年的汉语带着哭腔,“每月要把最大的银锭献给火山神,不然就会喷发——”
话没说完,整座岛突然剧烈摇晃。
岩浆池里的银水开始沸腾,那些流回池中的银锭竟聚成一条银链,顺着岩壁往上爬,所过之处,硫磺烟都变成了银白色。
胡安的惨叫声从火柱里传来,他的弯刀掉在地上,被银链一卷,瞬间熔成了银水。
“硫磺和白银的比例失衡了!”
陈算盘拖着个受伤的镖师跑来,“雌黄太多,银锭开始自熔了!”
赵莽突然想起徽州老银匠说的话:银至纯则刚,过纯则脆,需杂以微量硫磺方能定形。
这些西班牙人追求极致纯度,却不知硫磺本是银的骨血,抽多了,连大地都会反噬。
他拉着少年跳上小艇时,整座无名岛都在冒银光。
那些被炼出的银锭从火山口喷涌而出,像一场银色的暴雨,落入海中时,激起的浪花都带着硫磺味。
陈算盘指着远处,“镇海号”
正在升起风帆,船尾拖着几艘被俘的西班牙船,甲板上站满了获救的奴隶,其中有个印第安老人,正举着块硫磺结晶,朝着火山岛的方向跪拜。
“总镖头,这些银锭……”
陈算盘望着海面漂浮的银块,眼里满是惊叹。
赵莽却看向少年手腕,那里戴着个银镯子,上面的硫磺纹路竟和岩浆池中央的人脸银锭一模一样。
少年说,这是他父亲留下的,来自墨西哥银矿最深处,那里的银子都带着硫磺的味道。
“让它们回海里去吧。”
赵莽解下腰间的水囊,倒出里面的酒,洒在海面上。
银块遇酒,突然发出细碎的爆裂声,表面的硫磺结晶渐渐脱落,化作泡沫消散在浪里。
剩下的白银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随洋流缓缓向西,像是要回到那些被掠夺的土地。
小艇划远时,火山岛的银烟渐渐淡了。
赵莽回头,看见岩浆池中央的那块黑石正在下沉,最后露出的银锭断面,竟嵌着几粒暗红色的结晶,像极了人血凝固的颜色。
陈算盘突然指着赵莽的靴底,那里沾着的硫磺粉正在发光。
赵莽弯腰刮下一点,放在指尖捻了捻,竟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和当年徽州银匠铺里,硫磺去铅时冒出的烟味,一模一样。
“回去告诉同盟。”
赵莽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以后凡见带硫磺结晶的银锭,一概拒收。”
他把那枚摔过的银锭扔进海里,看着它沉入深蓝,“大地炼出的银子,终究要还给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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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银火
阿库举着黑曜石匕首,刀尖的寒光映在他布满裂痕的手掌上。
那道疤是去年留下的——他眼睁睁看着弟弟被西班牙人拖向熔岩池,滚烫的岩浆舔上脚踝时,弟弟手里还攥着块没来得及藏好的玛雅银符。
此刻那银符正贴在阿库胸口,被汗水浸得发烫,符面上刻的火山神图腾,正随着岛心传来的震动微微发亮。
“他们又要祭祀了。”
身后传来沙哑的低语,是部落里最老的祭司伊察姆。
老人的眼球浑浊如陈年树脂,却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三天前那场小规模喷发中,银烟里裹着的熔岩碎屑,在半空凝成了人形。
阿库往火山口的方向望去。
十二道银烟正从密林里升起,其中三道夹杂着暗红的火星,像毒蛇吐出的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