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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银币罗盘的雏形
汞磁秘向
崇祯十一年大暑,阿卡普尔科银矿的积水泛着银光。
赵莽攥着两枚银币,指腹能摸到不同的纹路——秘鲁来的那枚边缘泛着青白,含汞量足有三成;墨西哥本地的这枚带着红锈,汞层薄得像层蝉翼。
他把两枚银币放在特奥的玉坠旁,突然发现秘鲁银币在微微跳动,像要挣脱什么。
“那是‘龙气’。”
特奥的铁链刮过岩壁,老头盯着赵莽怀里的玉玺残片,浑浊的眼睛里映出龙纹,“汉人皇帝的印信能镇住金属,就像我们的羽蛇神能管住辰砂。”
这半块玉玺是上个月从矿难死者怀里发现的,青田石上刻着“受命于天”
,边角还沾着银矿砂。
赵莽的指甲缝里嵌着汞珠。
他把玉玺靠近秘鲁银币,那枚银币突然弹开半寸,在水面上划出弧线;换墨西哥银币靠近,却被牢牢吸在玉玺上,锈迹蹭在石纹里,像渗进的血。
特奥突然咳嗽起来:“高汞的银怕它,低汞的银爱它,就像富矿怕暴雨,贫矿盼甘霖。”
矿道深处传来火枪声。
胡安带着黑奴在搜捕逃跑的矿工,他们的皮靴踩过积水,惊起的汞珠在火把下滚成线。
赵莽赶紧把玉玺藏进矿镐柄,上个月他试过,这东西不仅能吸银,还能让指南针的指针发疯——原本指着北方的磁针,一靠近玉玺就转向西方,那里正是秘鲁银矿的方向。
青铜镜的反光里,两枚银币的影子在打架。
秘鲁银币的倒影总往镜外躲,墨西哥的却死死粘在镜面。
赵莽想起《九章算术》里的“磁石召铁”
,账房先生说过,天地间有种看不见的力,能让铁石相吸,就像海水总跟着月亮走。
此刻玉玺在怀里发烫,他突然明白,这种力对银矿也管用,只是汞含量不同,反应也不同。
深夜的矿道飘着硫磺味。
赵莽用玉玺在地上划出直线,秘鲁银币顺着线往西滚,墨西哥的则往东去,最终停在青铜镜两侧。
特奥的手指在银币停留的位置划圈:“西是波托西,东是尤卡坦,玉玺指的不是方向,是银矿的老家。”
赵莽数着银币滚动的距离,秘鲁的滚了十七步,墨西哥的滚了二十三步——加起来正好四十,是玛雅数字里的“一个周期”
。
他想起父亲用罗盘测渔汛,说针转的角度能看出鱼群在哪,原来银币也会用滚动的步子“说话”
。
“他们在找玉玺的另一半。”
胡安的火把照进藏身处,赵莽赶紧用身体护住银币。
他看见殖民者手里拿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玉玺的图案,旁边注着西班牙语:“能吸银的神石,找到它就能掌控所有银矿。”
特奥突然拽住他往镜宫跑,玉玺在怀里跳动得越来越厉害。
“当心斥力!”
老头的血滴在秘鲁银币上,那枚银币突然弹起,击穿了矿道顶部的石块,“高汞银遇到强磁会爆炸,就像去年波托西的银库,三吨汞齐银炸得连石头都融了。”
赵莽的玉玺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铁芯。
他这才明白,不是玉石有魔力,是藏在里面的磁石在发力。
账房先生教过他,磁石分南北极,南极吸北,北极斥北——秘鲁银币含汞高,相当于被“磁化”
的北极,自然会被玉玺的北极排斥。
镜宫中央的银砖突然亮起,赵莽把两枚银币放在砖缝里。
秘鲁的立刻翘起,墨西哥的则嵌进凹槽,地面随之震动,青铜镜组成的墙壁开始旋转,露出条通往外界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