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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车上逃下来的时候,陈九再次对上了那个老汉的眼睛。
他默默地取下了挂在腰间的砍刀——那是一把真正的好刀,连着砍翻了五个西班牙监工,刀刃却依旧锋利如初,未曾卷刃。
他将那柄砍刀,轻轻地掖进了板车上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然后又和旁边几个默不作声的华工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迅速转身,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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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圣母酒吧后院。
一处空置的棚子里,马吃的草料堆在一起,小哑巴的脊背紧贴木围栏,干草刺得他鼻腔发痒。
草料堆里,陈九的伤口在隐隐发烫,火烧火燎一般。
刚刚那一趟,浑身湿透,又经历了先前那番惊心动魄的折腾,两个人早己是精疲力尽,此刻正紧紧搂抱着,蜷缩在草料堆里。
他们己经在这里悄无声息地躺了足有两刻钟,耳边是酒吧后窗里传来的阵阵喧闹的欢笑声与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却也只能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夜深人静的那一刻。
小哑巴并不知道陈九带他来这里,究竟有何打算。
他只是固执地、一步不落地紧跟着这个早己遍体鳞伤、几乎只剩半条命的男人,并不在意要去往何方,也不在意前路是生是死。
马厩里拴着十几匹高头大马,偶尔会不耐烦地打几个响鼻,喷出几股热气。
他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陈九的身侧,那只仅存的独眼,透过干草的缝隙,警惕地死死盯着月光下木门外那条漆黑幽深的巷道。
有人来了!
三米开外,一个醉醺醺的卫兵,嘴里哼着不成调的西班牙小曲,摇摇晃晃地撞开了马厩的木门。
“求您求您让我见见他。”
女人的喘息声先于身影传入马厩。
陈九看见一只脚踝绊在门槛上,缀着银铃的舞鞋不小心甩脱,露出脚跟。
银亮的光追着那具身体照进来,透过草堆的缝隙窥见一抹晃动的瓷白。
舞娘佩帕的鞋陷在泥污里,蕾丝裙摆被夜风掀起,露出青葱般的小腿。
她的脖颈被人拽成惊人的弧度,后仰着大口喘气,西班牙卫兵的另一只手正抵住她起伏的锁骨,手指陷进肌肤,汗水顺着ru沟滚落,滑进山谷中。
“你哥哥是暴乱犯,迟早喂了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