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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赶紧卖好,拱手微笑,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齿。
“爷,那日鱼市,小的亲眼见您带人打退了红毛鬼,心里佩服!
回头小的就典了祖传的银锁,把报馆里积压多年的旧报纸全给盘了下来。”
他踉跄两步,解开油布包,“小的问了七家餐馆、两处脚行,才问到您的大概方向。
今儿寅时三刻,天没亮就摸黑上路了”
话音未落,他身后三人的肚子己不争气地“咕噜”
作响,如擂鼓一般。
阿昌叔忽然在马上笑骂:“你们倒是会找!
这车辙印子深得能养鱼。
怕不是连夜把家当都搬来了?”
陈九这才注意到车板上锅碗瓢盆叮当作响,被褥最上面还放着半块发硬的炊饼,刚才赶路的时候应该还在吃饭。
“爷”
小贩接连拱手,姿态卑微得近乎谄媚,与前几日所见并无二致,“洋鬼子天天找我们麻烦,巡警的棍子比雨点还密。
小的愿给九爷牵马坠蹬,只求一口热饭,一片能遮头的瓦”
说到此处,他喉头哽咽,海风吹过他那件满是补丁的短衫,瘦削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不知是冷,还是激动。
“可知此地非善堂?”
阿昌叔却不为所动,甚至亮出了马刀。
“前些日子刚埋了红毛尸”
卖报贩子王二狗抢先一句回答,“宁作刀下鬼,不做跪着人!”
。
他斩钉截铁地说完,从怀里掏出个贴身的油布包,层层揭开竟是张泛黄的剪报,竖版印刷,赫然印着褪色的大字“夷军破城:广州沦陷”
。
他手指戳在这几行字上:“九爷请看,我全家葬在广州,日夜发恨,不缺血勇!”
阿昌叔缓缓收起了刀,变得沉默。
金山华人西千众,总是不缺想持刀的汉子,总归需要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