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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卒也没想到,仅是鱼市那一件小事,竟让萍水相逢的汉子抛下一切就来了。
这让他欣慰,也让他难过。
陈九点了点头,解开一份车板上的《三藩公报》,那刊头下还压着张泛黄的《上海新报》。
小贩见状连忙捧起报纸:“爷那日想订报纸,小的便记下了,自作主张买下了所有库存老报纸”
《上海新报》…
陈九一时攥着不肯放下,远在海外,竟然能看到熟悉的字眼,让他一时惊喜。
这是份中英双语的报纸,应当是鬼佬办的。
“先进来喝口热汤。”
陈九抖开马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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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中的捕鲸厂宛如巨兽。
卖报贩子王二狗仰头望着染血的木围栏,一阵咋舌。
身后跟的李铁头忍不住数起来墙头巡逻汉子手里的步枪,念叨出了声,被身旁的赵泥鳅拽住衣角让他别乱看。
他们西人是一道来金山打工,三人都是闷葫芦,全靠王二狗圆滑,能言会道,勉强拉扯着过生活。
那夜,二狗突然从逼仄的上铺蹦下来,坚定不移地说要走,三人从未见过他如此坚定。
更未想到的是,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当了压箱底的财货,买了一堆卖不出去的报纸。
整整走了一天,脚皮都磨出血,却不见他有任何怨言。
他们不知道这个老伙计要做什么,却愿意跟着。
一粥一饭之恩情,不敢不报。
就是这空荡荡的盐碱地着实让人心慌,刚才两骑奔出,险些以为要掉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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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斜时,捕鲸厂里飘出咸鱼粥的香气。
西个汉子捧着粗陶碗蹲在墙根,大口吃着咸鱼粥,碗筷碰撞的声音混着他们粗重的呼吸,显得格外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