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一日不浪汉子便过不得?”
陈敬济两手抱他膀子委屈道:“那道士传话,升你往东山酒店跑堂儿,叫我去,我当有甚好事……谁想得到,原是叫一家三兄弟一道儿弄我!
玳安哥,我后头好疼,身上也疼,你抱抱我……”
玳安儿心道,这鬼话也就骗骗你个蠢材,酒店是他们的招子,汗邪了也不能用我这来历不明的外人。
又不好说他,只得一把搂了,与他贴身睡下。
到半夜,玳安儿捂了一身汗热醒了,摸他额头,烙铁似的滚烫。
这傻子怕是要不好了,玳安儿悲从中来,再没心思怪他怨他。
好容易捱到天亮,陈敬济烧得口唇爆裂,呻吟不止,人已叫不醒。
旁边儿一贼见状嚷道:“小崽种得了瘟病!
还不抬出去埋了?”
瓦棚里立刻吵吵起来,两壮汉推搡着玳安儿,非要把人抬走。
玳安儿只得背着他出得瓦棚,将他放在山间背阴处一块大石上,又拣破瓦盆儿掬了湖水喂他,盼望他身子能凉下来。
又守了一日,到晚夕陈敬济仍高烧不退,双目冥息说起胡话来。
昏沉中他又回到陈府东厢小楼,扑在他娘腿上哭诉:“娘,他们叫我‘三丫头’,我不答应,他们便扯我裤子!
娘,我好好儿的没招他们,怎的紧着欺负我?”
他娘手卷帕子替他擦泪,强作笑颜道:“不能够,都是你亲亲的兄弟,那不叫欺负你。
他们喜欢你,同你玩哩!
休得乱咧咧,仔细你爹听见了,又嫌你……”
说着也吸了下鼻子。
陈敬济两只小手捧住他娘脸蛋儿道:“娘,你哭了?”
“我哭甚么?我瞧见我儿,且欢喜着哩。
三郎乖,娘教你的曲儿,你唱一个娘听听,消消烦闷……”
玳安儿被陈敬济紧紧攥着手,听他拿捏嗓子咿呀哼唱:“冤家你不来,白闷我一月……叫着你把那挺脸儿高扬着不理,空教我拨着双火筒儿等到你更深半夜……空把奴一腔子暖汁儿真心倒与你,只当做热血……”
从前听府里婆子们议论,说这大姐夫是院儿里婊子养的偏房孩子,打小不得陈老爹心,也是个没根基的。
那时玳安儿一心拿他当对头,少不得在西门庆面前明里暗里与他较劲,挤兑他、提防他。
如今看来,这实心儿货哪有心思与他争抢,分明是他以小人之心,把人家想歪了。
“三郎,你好生歇养,等你好了,咱们想辙逃出去,我送你回家。”
玳安儿心知希望渺茫,眼下也只能这般宽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