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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沪上抉择与残军重整（第1页）

一、指挥部的硝烟

苏州河南岸的临时指挥部里，煤油灯的火苗被穿堂风扯得歪斜，映着墙上那张布满红叉的淞沪地图。

八仙桌旁，88师师长孙元良的手指重重叩击着桌面，红木桌面被震出细微的凹痕，混着他粗重的喘息声，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出焦灼的味道。

“蒋委员长的命令我收到了，”

孙元良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军帽下的鬓角凝着汗珠，“‘随时准备撤出淞沪’——可诸位看看地图，日军的第三师团己经突破蕴藻浜，第六师团在张庄一带咬住我们的尾巴，这时候撤，就是把后背留给鬼子！”

桌旁的几位师长脸色各异。

87师师长王敬久抽着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元良兄，不是弟兄们贪生怕死，你数数咱们手里还有多少人？！”

67师师长黄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疲惫：“委员长的意思很清楚，淞沪战场己经成了绞肉机，再耗下去，中央军的精锐就要拼光了。

保存实力，退守南京，才是上策。”

“上策？”

孙元良猛地拍案而起，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咚”

的巨响，“那叶浩和他那三十个弟兄算什么？张庄高地上堆成山的尸体算什么？他们用命换的时间，就换来一句‘保存实力’？”

！

现在让我撤？我怎么对那些死在我身后的弟兄交代？”

王敬久掐灭雪茄，烟灰落在军裤上：“元良，打仗不是赌气。

8000人对日军的3万精锐，顶得住吗？顶不住就是白死。”

“顶不住也要顶！”

孙元良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煤油灯都晃了晃，“我88师还有8000弟兄，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

我带他们去张庄，至少能拖住日军三天，给剩下的7万大军争取撤退时间。

你们要撤就撤，我孙元良今天把话撂在这儿——88师的军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倒在撤退的路上！”

他转身抓起挂在墙上的指挥刀，刀鞘上的铜饰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警卫员！

备马！

通知全师，半个时辰后，向张庄开进！”

“等等！”

黄维突然开口，镜片反射着灯光，看不清表情，“67师还能凑出3000人，我跟你去。”

王敬久愣了愣，随即把雪茄烟蒂狠狠摁在烟灰缸里：“他娘的，拼了！

87师出5000，算我一个！”

各省部队的将领们面面相觑，最终，一个川军师长猛地一拍桌子：“孙师长都不怕死，我们川军更不是孬种！

我出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