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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残旗归建与血色重逢（第3页）

“手榴弹！

往下扔！”

一个老兵嘶吼着，抓起身旁的木箱子，里面装着十几个手榴弹。

新兵们学着老兵的样子，拉弦，瞄准，朝河里扔去。

爆炸声在水面上炸开，掀起冲天的水柱，夹杂着日军的惨叫和碎肉。

一个刚参军的青年农民，手抖得厉害，拉了弦的手榴弹没扔远，在脚边炸开，把自己的一条腿炸飞了，他躺在地上，咬着牙喊：“别管我！

打鬼子！”

李大海红着眼，用机枪把冲近的几个日军扫倒，刚想冲过去救那个青年，却见一个日军军官举着军刀，带着十几个士兵冲上了石桥。

“拼了！”

李大海扔掉打空的机枪，拔出腰间的大刀，朝着日军军官砍过去。

刀光与刺刀碰撞，发出刺耳的脆响。

李大海的胳膊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刀柄流下来，他却像没感觉一样，反手一刀劈在一个日军的肩膀上，硬生生把对方的胳膊劈了下来。

石桥上的混战成了一锅沸腾的血粥。

农民出身的士兵用锄头砸断日军的腿，自己却被另一个日军刺穿了胸膛；老兵抱着日军滚下石桥，在河床上扭打，首到双方都没了气息；李大海砍倒第五个日军时，后背被偷袭的刺刀捅穿，他猛地回头，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大刀插进对方的喉咙，两人一起栽进河里，河水瞬间被染红。

当六安带着人从镇西赶来支援时，石桥上己经没了活物。

三百多个日军，倒在桥头和河里的超过两百；李大海的机枪排，三十七条人命，最后只剩五个浑身是伤的新兵，抱着机枪在哭。

石桥的石板缝里渗着血，踩上去滑腻腻的，像踩在凝固的油脂上。

西、巷战里的血与火

镇西的巷战，比石桥更惨烈。

日军的坦克轰隆隆地碾过镇口的牌坊，履带下的碎石和木屑飞溅，机枪对着两侧的民房疯狂扫射，木窗被打得粉碎，瓦片像雨点般落下。

六安带着步枪排躲在巷子深处，看着那些厚实的砖墙被坦克撞出裂缝，牙齿咬得咯咯响。

“按计划来！”

六安对身边的弟兄低喝，“老张带两人去炸坦克履带，其他人跟我守拐角！”

老张是个五十多岁的农民，儿子被日军挑死在村口，此刻手里攥着捆炸药包，脸上的皱纹里全是泥和血。

他拍了拍六安的肩膀，咧开嘴笑了，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娃子，等会儿听响，响了你们就冲。”

说完，他猫着腰，带着两个年轻人，像泥鳅一样钻进墙根的排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