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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合编残旅（第7页）

“让她列个单子，”

凌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铁屑，“明天让二营进山时顺带采些，老黄认识草药。”

他走到门口，望着月光下的训练场。

三营的营房还亮着灯，王二柱正举着根柴禾，在地上画着什么，一群新兵围着他，脑袋凑在一起，像一群啄食的鸡。

“在干啥呢？”

凌越走过去。

王二柱赶紧站起来：“团长，俺在给他们讲怎么排队列，俺家种地时，苗都得排齐了才长得好。”

新兵们都笑了，有人说：“营长，这跟种地可不一样。”

“咋不一样？”

王二柱梗着脖子，“都是为了打胜仗！

苗长好了能多打粮食，队伍练好了能多杀鬼子！”

凌越没说话，蹲下来看着地上歪歪扭扭的线条。

月光洒在王二柱的豁牙上，闪着点憨劲。

他突然想起在德械师时，队列训练有专门的教材，教官拿着指挥棒，喊着精确到秒的口令。

可眼前这群人，用柴禾在地上画线条，凭着一股子蛮劲琢磨怎么把队伍站齐，竟比那些照着教材练的兵更让人心里踏实。

“画得不错。”

凌越拿起柴禾，在地上补了几笔，“这样，横排对齐，竖排也对齐，像刀切的一样。”

王二柱盯着地上的线条，突然一拍大腿：“对！

就像俺家的田埂！”

夜色渐深时，训练场终于静了下来。

凌越回到窑洞，桌上摆着陈小五整理的花名册，三百零七个人的名字，有的是歪歪扭扭的毛笔字，有的是用炭笔描的记号。

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苏小梅的名字，旁边写着“医疗处，会治外伤，懂草药”

。

这时，门被推开了，苏小梅端着个陶碗进来，碗里冒着热气：“团长，喝碗姜汤吧，夜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