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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十六章 火海突围路残师泣山河（第5页）

日军的坦克正顺着山路往上爬，履带碾过的地方，积雪被搅成了泥浆。

他突然想起张家堡的粮仓，想起那个说“俺男人也是八路军”

的大娘，心里像堵了团棉花。

“让弟兄们往回撤五十步，藏在石头后面。”

李天佑把望远镜塞给通讯员，“等鬼子的先头部队踩响地雷，咱们就用迫击炮炸他们的屁股！”

三营的迫击炮是从日军手里缴获的，只有两门，炮弹也只剩十五发，却是眼下唯一能对付坦克的家伙。

炮手是个刚参军的庄稼汉，叫王老实，此刻正蹲在地上，用冻裂的手指摸着炮管，嘴里念念有词：“爹，娘，儿子今天要给你们报仇了。”

日军的先头部队走进了雷区。

一辆装甲车打头，车轮碾过李天佑埋雷的地方，却没响——引线被雪水冻住了。

王老实急得首跺脚，李天佑却按住他的手：“别急，后面还有。”

果然，第二辆坦克压上了地雷，“轰隆”

一声巨响，履带被炸飞，车身上的日军像下饺子一样掉下来。

后面的日军慌了神，纷纷跳下车想往后退，却踩响了更多的地雷，惨叫声在山谷里回荡。

“打！”

李天佑吼道。

王老实的迫击炮响了，两颗炮弹落在日军堆里，炸起一片血雾。

剩下的十三发炮弹接连飞出，把山路炸得坑坑洼洼，日军的坦克被堵在中间，进不来也退不去。

“撤！”

李天佑看着山下的日军开始架设重机枪，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往鹰嘴崖方向撤，跟二营汇合！”

156人刚跑出没多远，日军的重机枪就扫了过来。

王老实为了掩护战友，抱着迫击炮滚到一块岩石后，刚要装弹，就被一颗炮弹炸得没了踪影。

李天佑回头看时，只看见岩石上溅着的血，和半只被炸飞的草鞋。

“王老实”

李天佑的声音哽咽，却硬是没停下脚步。

他知道，这就是打仗，今天你炸掉鬼子的坦克，明天鬼子就炸掉你的战友，谁也躲不过。

雪越下越大，把山路的血迹盖得严严实实。

李天佑回头望了一眼雷区，日军己经清理出一条通道，坦克正继续往上爬，像一群嗅觉灵敏的狼，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

五、德械营的绝唱

凌越带着德械营的72人在鹰嘴崖断后时，太阳己经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