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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甲坂师团部奇袭（第7页）

战斗持续了整整西十分钟。

当最后一个日军被马老三的刺刀捅穿胸膛时，院子里己经堆满了尸体。

国军士兵和日军的尸体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鲜血汇成小溪，顺着院子的排水沟往外流，在门口的空地上积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日军大佐靠在断墙上，胸口插着一把刺刀，那是凌越的中正式步枪，他的指挥刀掉在地上，眼睛圆睁着，像是不敢相信自己会败给这样一支“杂牌军”

。

叶浩瘫坐在地上，左臂的绷带己经被鲜血浸透，他看着院子里的惨状，突然捂住脸，发出了像野兽一样的呜咽——他带来的38个88师士兵，此刻能站起来的，只有11个。

六安坐在地上，脸上全是血和泥，他的步枪掉在脚边，枪管都弯了，少年看着不远处的尸体，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他带来的十个士兵，全没了。

李大海靠在柴火堆上，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他想起了河南老家的媳妇，想起了没见过面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凌越站在电台房的废墟前，手里的步枪拄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数了数能站起来的士兵——51人。

103人冲进师团部，52人永远倒在了这里。

这个数字像一块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五十多个年轻的生命，就在这西十分钟里，永远地消失了。

那个断了胳膊的学生军，那个瞎眼的粤军士兵，那个抱着炸药包冲锋的老黄（他最后被流弹打中了胸口，牺牲时脸上还带着笑），那个总说“杀一个够本”

的广西兵他们的脸在凌越眼前一一闪过，最后都化作了院子里那堆冰冷的尸体。

“团长”

陈小五的声音带着哭腔，少年的腿被弹片划伤了，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手里捧着那面被打穿了好几个洞的太阳旗，“我们我们赢了”

赢了吗？

凌越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那些幸存的士兵，他们个个带伤，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恐惧，哪里有半点“胜利者”

的样子？

他想起出发前，士兵们眼里的希望，想起他们说“跟着团长干”

时的坚定，想起那个抱着药箱的姑娘，此刻正默默地给伤兵包扎，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这就是胜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