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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身体微前倾,双臂交叠在茶几,未及片刻,道:&ldo;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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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周曼略诧异,没有表现出来,只到:&ldo;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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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兜转着向另一方向去了,并肩而行,间距大约一米。
穿过游客层层叠叠的夫子庙门口,她看见不远处立着两个武警或保安,而更远处明晃晃矗立着一座白色楼阁,映着似明镜的水面,上下中分为二,缥缈如幻境,摒弃尘埃,一派真如。
几乎挪不开双眼,慌忙跟随落下的脚步。
走上外围的台阶、长而幽深的走廊,格式卷轴堆积的图案凌空悬起,抽象的、立体的,只觉新奇的像当代艺术馆的展览,时间接近禁入截点了,游人极少,在长长的暗极了的一线天里,陈放的呼吸也缓了,他领路却几乎看不见前路。
他不会回头再看,听得见那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在身后,便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
行至中途,两侧的高墙上逐渐浮现淡黄淡天蓝的柔光,是墙根的小射灯应声而亮。
脚步于是加快,李周曼以为将至洞然处,却是不同方向的另一条狭长通道。
只有幽暗漫长的一条路,不可选,不能选,仿佛穿梭在一个巨大的壳里。
不知转了多少方向,拐过多少拐角,方得停下。
展览馆果然是室内的,且内部空间比李周曼想象的大。
刚穿过陈列区和蜡像馆的李周曼笑着指向上方。
&ldo;嗯,&rdo;陈放并不感到新鲜,礼貌地应道:&ldo;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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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周曼看了他一眼,似笑过一下,随即走到那覆盖去整个天花板的巨大明镜下,九十度仰起头。
留着偏长短发的脸带笑,仰着,朝天也朝自己。
淡青色的吊带衫掩在雪白长衬衫下面,衬衫扣子未系,如开衫般敞开着。
若仅如此,也无奇特别,而李周曼脚踩的暗灰色石砖距离镜面十余米,自己只占了极小的一块,显得自己小极了。
仿似一个她自己都能伸手捻扁的蜉蝣。
李周曼看着与她并排安放的,同样渺小得一塌糊涂的陈放,掏出相机,平托在胸口,笑道:&ldo;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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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李周曼嘴角微弯,笑的不很明显,反而陈放,被抓拍了笑容最自然的某个瞬间。
走出明远楼,陈放与李周曼在灯火阑珊的街上。
霓虹路灯光芒淡淡的,在雾气里笼着一层薄雪般泛白的朦胧。
路旁的盐水桂花铺要么半价甩卖,要么索性关了铺子。
李周曼说:&ldo;我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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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问:&ldo;你要离开南京了吗?&rdo;
李周曼道:&ldo;回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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