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硫磺味还没散尽,我蹲在临时掩体后面清点急救包时,指腹在帆布夹层摸到个硌人的硬物。
撕开沾着泥浆的包装袋,三粒裹着玻璃糖纸的糖豆滚进掌心,阳光穿过糖衣折射出细碎的虹光,像极了老家供销社柜台里摆的水果糖。
“医疗兵!
这里需要医疗兵!”
喊声裹挟着风沙砸过来。
我把糖豆塞回口袋,抓起急救箱往喊声处跑。
战壕里的积水没过脚踝,混着铁锈味的血腥味漫过鼻尖,远处的炮击声像闷雷滚过云层。
汉姆蜷缩在弹坑里,军绿色的裤腿被血浸透,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裤管滴进泥里,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他看起来不过十九岁,下巴上刚冒出青色的胡茬,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皮肤上,嘴唇咬得发白。
“别怕,我来了。”
我跪坐在他身边,撕开急救包的动作尽量轻柔。
子弹击穿了他的大腿,肌肉外翻的伤口像张开的嘴,暗红色的血还在往外涌。
我用纱布按住伤口,他疼得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止痛药,给我止痛药。”
汉姆的声音带着哭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死死攥着身下的泥土。
我手忙脚乱地翻找急救箱,心里咯噔一下。
昨天最后一支吗啡给了被弹片划伤的通讯员,现在箱子里只剩下绷带和碘酒。
我抬头看了看汉姆,他额头上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眼睛因为疼痛而布满血丝,呼吸急促得像破旧的风箱。
“别找了,”
汉姆突然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绝望,“我知道没了,他们都说……被打穿大腿的人,活不过三天。”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口袋里的糖豆硌得慌,那是上周清理牺牲战友遗物时发现的,不知是谁藏在军装口袋里的,大概是想留着解馋。
我摸出那三粒糖豆,玻璃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突然有了个荒唐的念头。
“谁说没药了?”
我把糖豆递到他眼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笃定,“这是最新的特效药,比吗啡管用,就是长得像糖豆。”
汉姆盯着我手里的糖豆,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我剥开一粒糖豆的玻璃纸,柠檬味的甜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嘴,我把糖豆放进他嘴里。
“含着,别咽。”
我继续给他包扎伤口,“这药见效慢,但能治本。
三天一粒,吃完三粒就好了。”
糖豆在他舌尖慢慢融化,甜味顺着喉咙滑下去,他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些。
我用绷带紧紧缠住他的大腿,打了个结实的结。
远处的炮击声渐渐稀疏,风里的血腥味淡了些,混进了些许尘土的气息。
“真的能好吗?”
汉姆含着糖豆,说话有点含糊,眼神里带着一丝希冀,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