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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真诚,“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好好休息,等伤好了,咱们还能一起喝家乡的啤酒。”
其实我心里没底。
大腿动脉没被伤到已是万幸,但在这缺医少药的战壕里,感染随时可能发生。
昨天还有个只是被流弹擦伤胳膊的新兵,因为伤口感染,今天早上就没了气息。
我看着汉姆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点血色,或许是糖豆的甜味起了作用。
担架队来的时候,汉姆已经睡着了,眉头却依然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我把剩下的两粒糖豆塞进他的口袋,看着担架在颠簸的战壕里渐渐远去,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接下来的日子,炮击依旧不断,战壕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有时候我会想起汉姆,那个十九岁的小伙子,不知道他有没有撑过这三天。
我不敢去打听他的消息,怕听到最坏的结果,好像只要不去问,他就还好好地活着。
一个月后的清晨,我正在给新来的伤员包扎,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医疗兵,还记得我吗?”
我回头,看到一个穿着干净军装的小伙子站在门口,阳光透过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
他的脸颊红润,眼神明亮,嘴角带着爽朗的笑容,正是汉姆。
“你……你怎么来了?”
我手里的绷带差点掉在地上,惊讶地看着他。
他的腿看起来恢复得很好,走路虽然还有点跛,但已经不需要拐杖了。
“来谢谢你啊,神医。”
汉姆笑着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三粒和上次一模一样的糖豆,玻璃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你给我的特效药真管用,我吃了第一粒就不疼了,吃完三粒,伤口就开始愈合了。
医生都说奇迹,说从没见过恢复这么快的。”
我看着那三粒糖豆,突然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一直以为那是特效药,原来支撑他活下去的,是这个荒唐的谎言。
“其实……”
我想说那只是普通的糖豆,却被他打断了。
“我知道这药珍贵,”
汉姆把布包递到我手里,眼神里满是感激,“我托人从老家带了点来,你留着,说不定以后还用得上。”
我接过布包,糖豆的重量很轻,却像有千斤重。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布包上,柠檬味的甜香似乎又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远处传来了集合的号角声,汉姆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跑了出去,背影在阳光下越来越远。
我把布包放进急救箱,摸了摸口袋里那三粒最初的糖豆。
或许有些药,治的不是伤口,而是心里的绝望。
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一点甜味,一点希望,或许就是最好的特效药。
战壕里的风还在吹,带着沙尘和硝烟的味道。
但我知道,只要还有希望,就一定能等到和平的那一天。
就像汉姆,就像那些在战火中挣扎求生的人们,只要心里还有一点甜,就能撑过最黑暗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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