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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岁,因为缺乏电影业内权威人士的推荐信,我第三次落选了北电导演系的研究生。
那时我手上因出版而有了一些积蓄,很潦草地报了个为期半年的语言班,准备边读语言、边申请物理专业的一年制硕士。
也就在那时候,某一天,我在从市中心开往北好莱坞的redle上和一位老先生相谈甚欢。
我和他聊文学,聊电影,聊三次落榜,聊我喜爱的书,和我自己现在回想起来像一坨狗屎,却十分畅销的言情小说。
他问我,‘你认为你这本小说成功的原因是什么?’我回答说,‘是badendg。
’这里的be是双关语,一指我本人一场极为失败的恋爱,二指《山上雪》这本书结局的be。
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即将改变我职业生涯的男人——3座奥斯卡,11次提名,因一九九零年电影《黄金时代》而享誉国际的导演托雷德。
那天结束,我问他索要联系方式,因为他是我遇到的唯一一个肯耐心陪我练习英文,却不会在喝咖啡时对我发出性暗示的男性。
而他回以我一张名片,告知我,‘如果想要继续学电影,发邮件附上简历三件套。
’
“请容忍我的跑题。
说回be——在我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也喜欢很肤浅地追逐热门,理所当然的觉得,一场戛然而止而我没有尽兴的恋爱,是‘我被渣了’。
因为我自小见过极有天赋的写作者,所以我很早就意识到,在写作上,我是个粗鲁的庸人,属典型的那种‘感情充沛有余,而天分不足’的写手。
我爱上一个渣男,然后我被他渣了——这段伤心欲绝的经历,激荡起我的感情。
于是我落笔去写,竟偶有一两句肺腑之言尚算可圈可点,好歹并非一无是处。
充其量卖出三千册供出版社勉强回本,在签约出版时,双方均没有抱太大希望。
岂料在第二年赶上be文学大火这趟车,销量一飞冲天,竟已能供我自强自立,不至于在异乡流落街头。
“书本因be在销量上偶然的成功,我至今仍旧懵懂。
天意难测,这不是我可以主宰的命题。
但是对于书本本身,我却是可以做主的。
某一天,我突然醒转过来——不是这样的,这个故事不是这样的。
这个故事它从头至尾就不是我理解的那样,而这个结局,也不该是如此俗不可耐的be。
“请允许我再简单的说说我的父亲。
他生得磊落潇洒,十八岁考上军校做了军官,三十岁专业做了警官,是当地极富盛名的‘老帅哥’。
他因颇具威名,而颇具权威。
从小到大,周围男女老少,遇事皆要听他做主。
习惯了这样形象的父亲,后来有一天,他老了,带着羸弱伤病,遇上麻烦事也需询问我的意见,不再发号施令,垂垂老矣,不再权威。
权力地位一夕更改,我已经可以和他面对面交谈,幼年时他的“暴|政”
带给我的阴影也随之渐渐消散。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又想起一件令我恐惧的事。
我的父亲是个普通父亲,普通的专治;我想到这世上有一种父亲,是封建的帝王,是集权的暴君。
帝王不死,他在他的王国里永远不会老去。
他永远权威,永远正确,在他的专治之下,旁人一辈子无法翻身。
“这本书不是对失败感情的祭奠,而是对周缚的第二次认识——这是我决定重写周缚这个人物的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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