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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伦脱掉湿了的军装,躺在他的舱铺上,对面就是贴在隔板上娜塔丽和路易斯的照片。
现在他常常不大注意到它们了;它们在那儿贴的时间太久了。
这会儿他又看见了这些照片;有几张是在罗马和特莱西恩施塔特照的,还有一张是娜塔丽在照相馆里拍的。
旧日的创伤又在作痛。
他的妻子和儿子仍旧在那个捷克城镇里吗?他们究竟还活着吗?她是多么美啊;他是多么爱她啊!
想起了路易斯,他心痛得几乎难以忍受。
由于自己无计可施,他对这个孩子的爱就变成了一种困扰着人的恨,恨父亲不该把娜塔丽逼到欧洲去,恨娜塔丽在马赛不该那样惊慌失措。
再有,父亲和帕米拉-塔茨伯利的关系……
多么无聊的念头啊!
灯熄灭了。
黑暗中,拜伦悄悄地给娜塔丽和路易斯做了祷告,以前他总是每天晚上做祷告,但是近来老是忘了。
他父亲至少在这一点上说得很对:做指挥工作是一种排遣,也是一种镇痛剂。
他几乎一落枕就睡熟了。
从前当下级军官时,人家都拿这件事开他玩笑,现在指挥潜艇时,这反而成了他的有利条件。
四点三十分,勤务兵给他端来了咖啡。
他醒来时人很镇定,充满了信心。
他不是卡塔尔-埃斯特,永远不会像卡塔尔那样,哪怕袭击时会出二十件差错,他也照样要干上一场。
瞧那个目标可不是容易打的。
多么恶劣的天气;他的第二杯咖啡倒翻在军官室的桌子上。
主甲板上劲风疾吹,洪涛汹涌,黑沉沉的洋面上在风暴前的曙光中现出了白晃晃的浪头。
能见度很低,看不见那条油船。
菲尔比仍旧站在驾驶台上,水从他的橡皮雨衣上汩汩地向下流。
他说,雷达测出的目标距离是一万四千码,方位仍旧是三百十,目标角度零度。
这时候&ldo;梭鱼号&rdo;已经到了它攻击的对象前方。
潜艇下潜逼近目标,拜伦透过拂晓的迷雾,看见护航舰正在迎面直驶过来:四艘护航舰,样子像美国护航驱逐舰那样的灰色小船。
位置排列得很不整齐;毫无疑问,上面是一些缺乏经验的服预备役的舰长。
舰只弯弯曲曲前进时,左边露出了一片空阔水面,拜伦就让潜艇在空阔水面下驶进去,没被声纳发觉,径向那艘巨大的斜倾着的油船迫近。
已经进入袭击地位:距离接近到一千五百码……一千二百码……九百码……&ldo;我喜欢短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