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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英看都没看他们,径直走到院子中央,对着东厢房的方向,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
“咚!”
一声闷响,砸在每个人的心口上。
“还没死呢,嚎丧也不用这么大声!”
老太太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寒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东厢房里喧嚷的笑声,像是被快刀从中间劈开,喀嚓一声,断了。
院里死一样的寂静。
周兰慌里慌张地拉开门,探出半个脑袋,脸上那得意的笑还僵着,直勾勾地看着院里的老太太,眼里全是真真切切的恐惧。
陈秀英冷冷地剜了她一眼,一个字都没多说,转身就回了自己屋。
“砰”
的一声,东厢房的门被死死关上,屋里再没传出半点动静。
陈念看着奶奶瘦削却挺直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这片天,以后,她也要跟着一起撑起来。
“建国,桂芬,你们进来。”
老太太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夫妻俩对视一眼,压下心头的屈辱,跟着进了屋。
屋里的气氛,沉了下来。
陈秀英坐回炕上,抬起手,慢慢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那指关节因为常年干活,又肿又粗,一揉,就发出“咔哒”
的轻响。
“年轻时候在地里刨石头,落下个老寒腿的毛病。”
她没抬头,声音比刚才轻了不少,“但这疼,不会骗人,比那广播里说的天儿,准得多。”
她从炕席底下,摸出一张被摩挲得边角发亮的旧图,递给陈建国。
那是一张手绘的农谚图。
老太太的指尖,在“天上鱼鳞斑,地上雨淋淋”
那一行字上,重重地顿了一下。
“你爹当年,总把一句话挂嘴边。”
“他说,‘地不哄人,人也别哄地’。”
“你们就踏踏实实地干,老天爷,不会亏待了实在人。”
说完,她看向一旁眼眶还红着的张桂芬,目光放缓了些:“桂芬,明天多蒸两个窝头,给那几个帮忙砍树的小伙子揣着。
干活累,得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