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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
葛梦禛皮笑肉不笑地道:“岳小姐说来听听也是无妨。”
“最大的疑点就是孙夫人前往后山泡温泉的时间,”
我单刀直入地道,“就算想要沐浴,也该早一些去,早些时候天尚未下雪,但天色多少有些阴沉,明眼人一看便知晚上将有风雪降临,若要沐浴便当赶在之前去,虽然温泉内水温高,就算刮风下雪也不会令人感觉到寒冷,然而放着无风无雪的时候不去,反而偏偏赶在雪正急风正劲、又是深更半夜之时前往沐浴,岂不奇怪?”
葛梦禛正欲开口说话,被我抢在前面继续说道:“此其一。
第二,孙大人昨夜乃子时前回的房间,当时孙夫人并未在房中,那么晚了,孙大人难道不会觉得奇怪么?就算他酒喝得多了,应当还不至于烂醉,否则必定倒头便睡,而不会去想着到后山泡温泉来,既然有还泡温泉的意识,必然也会注意到孙夫人不在房间内,通常这样的情况下应当是先找到孙夫人,而不是诸事不管地就一个人去了后山泡温泉,于情于理上都似乎难以说通。”
“以上两点小女子怎么也难想通,还望葛大人指点。”
我微笑着望住他道。
葛梦禛一时难以应对,不觉僵在当场,脸色正渐难看,却见季燕然已同孙夫人走了回来,轻轻冲我们一笑,而后对岳清音道:“孙夫人已同意为兄检验孙大人的尸身,清音这便开始罢。”
咦……这就搞定了么?这个家伙对孙夫人说了些什么?该不会是许了人家什么好处罢?啧啧,人家可是风韵十足的熟妇呢,比之我们这样的青涩少女可是有味道多了。
岳清音二话不说地走上前去,蹲身至孙浅喜的尸体旁,小心地揭去他身上蒙着的被子,孙夫人在一旁立着,面色十分不好,方一看到露出孙浅喜的面孔来时便背过身去不肯再看,肩膀一阵耸动,不知是在哽咽还是想要呕吐。
被子揭去,孙浅喜仍是赤身露体,我正待细看,忽被一只大手蒙住了眼睛,季燕然带着好笑之意的声音响在耳畔,低声地道:“憨丫头!
也不知道回避……同为兄到亭子那边去。”
我扒下他的手仰脸儿问他:“去亭子那边做什么?”
“猜猜看。”
季燕然笑着迈步往亭子的方向走。
我忙跟上去,眨着眼睛道:“大人也有私房话要同灵歌说么?”
季燕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伸出指尖一点我的鼻子,亦眨着眼睛低声道:“咦?为兄似乎嗅到了股子酸味儿?”
“大人多久未洗袜子了?”
我面不改色地反问道。
季燕然笑个不住,忽而抖了抖身上披风,趁那袍摆乍起的瞬间大手在我的手上微微用力地捏了一把,随即放开,直令我脸上一阵发烧——这、这个家伙——越来越放肆了!
真是不该给他好脸色看!
行至亭内,我立到一边,道:“我猜石匣子里是有孙大人的衣服的。”
季燕然眼神里满是宠溺地冲我一笑,道:“就知道你这小丫头早猜到为兄要你来亭中的目的,还在那里装憨,真真调皮!”
我没理他,只揣着手挑挑下巴,“指挥”
他赶快去打开石匣子,只翻了其中的两个,果然找到了孙浅喜脱下的衣服,季燕然检查了一番下来,扭脸望着我笑,道:“小调皮这次再来猜猜,孙大人的衣服中少了什么?”
我眨巴了一阵眼睛,脑中灵光一闪,睁圆了眼道:“腰牌!”
“不错,正是少了腰牌!”
季燕然勾唇一笑,“孙大人丢过一次腰牌,必然会十分小心,只怕不到宽衣睡觉时是不会随意解下的,因此他这身衣服上没有腰牌只能说明一件事——”
“来此泡温泉并非他本意——他,不是自溺而死,而是为人所杀!”
我望着他一字一句地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