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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还想检测,就去说服他吧。
他的心其实很软,你多磨一下,他肯定会答应的。
我先走了。”
“慈航,你去哪儿?”
“回家啊。
我跟周锐约好在长途车站碰面的。”
我拒绝让许可送我,上了出租车,然而我没去长途车站,而是在半道下了车,信步在一条陌生的大街上走着。
省城没有下雪,天气阴沉,来往行人匆匆,看上去每个人都有目标。
手机响起,我接听,是爸爸打来的,说他仍在处理丧事,后天才能回家,然后叹气:“这名死者非常年轻,死于交通意外,亲人完全不能接受。
要是有得选,我情愿料理老人的后事,大限一到,走得理所当然,大家视为喜丧,就算悲伤也是有限的。”
“我不许你走。”
他笑:“傻孩子,腊月里你对别人说这话是要挨骂的,幸而我不迷信。”
“你明明做的全是迷信的事,靠迷信谋生,真是自相矛盾。”
“又来损我了。”
“我不管,反正你不许走。”
“我能走去哪里。
你在家放乖一点,叫那个周锐回家去,眼看要过年了,他这么混在外面不像话。”
“嗯。”
放下手机,我走进路边一家旅行社,看墙壁上的招贴画。
西欧、北欧、中东、美加、日本、泰国……整个世界好像都在向我招手,接待小姐迎上来,笑眯眯问我想去哪里,我反问:“三千块钱,今天出发,能晒太阳的地方是哪里?”
两个小时后,我已经到了机场进安检。
领队发给我一顶小红帽,我放眼一看,周围大约有三十个戴着同样帽子的爷爷奶奶与大伯大婶,聒噪得无以复加。
我给周锐发了条短信,让他回家,告诉我爸,我出去晒几天太阳就回,不必担心,然后关掉了手机。
上了飞机,这群团友兴奋依旧,先是大费周章地调换座位,好容易坐定下来,隔着走道谈笑风生,不时传递各种零食,动辄大声呼唤空姐,要求续饮料、拿毛毯,要求多多。
我木然坐在他们中间,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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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确实可以驱散很多阴郁的情绪。
三亚的天空碧蓝如洗,白云大团大团聚集,仿佛伸手可及,空气清透得没有丝毫尘埃,紫外线强烈到让我睁不开眼睛。
在这样的天空下如果还一直郁郁寡欢,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头天晚上,我们下飞机之后,导游召集我们上了大巴,拖去一个偏僻的酒店,分配房卡,我与一个老太太住一个标间,别人还在围着导游吵嚷货不对板,说好的海景四星怎么变成了前面马路后面工地离海还有几站路,我一声不响回房躺下,根本懒得理睬。
老太太进来后和我搭讪,我也只“嗯嗯哦哦”
敷衍过去。
我脱去穿来的厚衣服,按部就班地跟他们走着行程,森林公园、植物园、海滩、蜈支洲、天涯海角……其他人忙着拍照,我听听讲解,如东风过马耳,看看花、捡捡贝壳,累了就原地晒太阳,按时集合,不挑剔难吃的团餐,不骂滥竽充数的景点,别人问我什么我都“嗯嗯哦哦”
敷衍过去,简直堪称模范客人。
导游小张是南方人,满面笑容里透着精明,几天时间里把那些难伺候的客人招呼得服服帖帖,对我唯一的不满是我进什么店都不消费:“都像你这样,我要喝海风了。”
不过我拉出空空如也的口袋给他看,他乐了:“小妹妹,你真是穷得够坦荡。”
然后又疑惑,“喂,你不是情变了来玩一趟然后打算想不开的吧,千万不要给我添麻烦。”
轮到我乐了,大力拍他肩膀:“你想象力这么丰富,可以去当导演,只当导游可惜了。”
他认真地说:“不骗你,我以前真遇到过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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