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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国公欣然道,&ldo;还不都是仲白把这肉烤得太香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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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仲白对外再有神医架子,在妻子和父亲跟前也就是个一般人,此时蕙娘和良国公都在安坐,只有他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将几串肉在火上翻转。
听闻父亲这样说,他便搓着手道,&ldo;有什么事都怪在我头上,何等方面?爹您继续,不必碍于我在跟前,还不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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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国公对权仲白,从来都有点没办法,又有点说不出的,无可奈何的溺爱。
权仲白这样说话,他也不生气,只是叹道,&ldo;不怪你怪谁?多亏给你说了这个媳妇,不然,你现在是把天都要闹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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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向着蕙娘说话,但话中那淡淡的疼爱之情,却是不容错认。
权仲白把一块狼肉割了下来,送到父亲碟中,道,&ldo;别怪我啦,您老人家啊,先用点烧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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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感情上也淡,蕙娘和他,可算是生死相依,一起经过了不知多少风霜雪雨,权仲白连自忖必死之时都说不出什么好听话,在他父亲跟前更不用说了。
他和良国公,在许多事上也是矛盾重重,平时接触不多,就算有密谈,蕙娘也难在场见证。
此时从权仲白这平平常常的一个举动,一句话里,她倒是品出了一些滋味,正在琢磨呢。
权仲白也把一块烤得通红的肉块割到她跟前,道,&ldo;狼肉最补,吃这一顿,今年冬天不必怕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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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娘便笑道,&ldo;你也来吃吧,火盖上一点,让它慢慢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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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惋惜道,&ldo;可惜来得仓促,没带烧刀子,吃烤肉就得配烧刀子,图的就是那股粗野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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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只听远处一声长笑,有人欣然从帐篷间的小道里转了出来,说道,&ldo;少夫人您这就有所不知啦,狼肉上火,再喝烧刀子,难免闹口疮。
这吃狼肉,最好是陪我们西北的凤酒,绵长醇厚、中正平和,狼肉的火气劲儿,一下就能被压下去。
这是军中不能饮酒,改日得闲,我送您两头狼,两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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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和良国公年纪约莫相当,蕙娘虽然和他素未谋面,但从他气度,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肯定是军营之主桂元帅。
虽说桂家和宜春号以及她焦清蕙算是隐隐的同盟,但这的确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桂元帅桂明本人。
她站起身含笑招呼,&ldo;侄媳妇见过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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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明欣然一摆手,&ldo;太客气了!
我是一回军营,就听说有贵客驾到,赶紧过来拜会,没想到却是赶了巧,能偏几口狼肉吃。
就是打扰了你们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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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自然忙都客气逊谢了一番,方才分宾主坐下,桂元帅十分自律,虽是主帅却也不肯破戒小酌,吃狼肉配羊汤,倒也是怡然自得。
几人吃吃喝喝,只说些琐事,待气氛热乎起来了,蕙娘才笑问道,&ldo;叔父从西安回来,可曾收到消息了?&rdo;
这么大的事,桂元帅能不收到消息吗?他眉宇微微一暗,却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咧嘴一笑,和蕙娘开玩笑,&ldo;怎么没收到消息?我心里乐得慌呢,只要含春能平安回来,我们家说不准就多了个公主媳妇儿,这是多大的体面?&rdo;
话虽如此,桂元帅眼中却是全无笑意,这一点,三个人都看出来了。
蕙娘皱眉道,&ldo;这么说,您是‐‐&rdo;
&ldo;皇命如山,&rdo;桂元帅叹道,&ldo;此事若能办成,西北少了多少兵祸?如此大义之事,我们全家赴汤蹈火都是在所不惜,我们‐‐能不答应吗?信使过西安的时候,找我谈了半晚上,我当场就给皇上写了信,把我的态度给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