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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不要跟任何人谈起，尤其不要跟您那个阶级的人谈起，例如吕兹们，凯吕斯们。

我死后一年，您就嫁给德&iddot;克鲁瓦泽努瓦先生，我请求您，我以丈夫的名义命令您。

不要给我写信，我不会回信的。

我觉得我远不如亚果那么坏，我却要像他那样说：&ldo;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说一句话。

&rdo;

人们将不会再看见我说和写了，您现在有的将是我最后的话和最后的倾慕。

于&iddot;索

信送出以后，于连稍稍清醒了些，第一次感到非常不幸。

&ldo;我将死去&rdo;这句伟大的话大概已经把那些生自野心的希望一个个从他的心中拔去了，他觉得死亡本身并不可怕。

他的一生不过是为不幸做长期的准备罢了，他不会有意忘记这个被认为是最大的不幸的不幸。

&ldo;怎么！

&rdo;他心里说，&ldo;假使我两个月后要同一个精于使剑的人决斗，我会软弱到老是想着这件事，而且还是心怀恐惧？&rdo;

他用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试图从这个角度认清楚自己。

当他看清了自己的灵魂，真相呈现在他眼前犹如狱中的柱子一样清晰的时候，他想到了悔恨。

&ldo;为什么我要悔恨？我受到了最残酷的侮辱，我杀了人，理当被判死刑，不过如此罢了。

我跟人类结清了帐而后死去。

我没有留下任何未尽的义务，我谁也不欠，我的死除了其工具之外没有什么可耻的。

的确，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在维里埃的市民眼中蒙受耻辱；然而，从精神方面看，还有比这更可蔑视的吗！

我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他们敬重我，就是在去刑场的路上向民众抛撒金币。

想起了我，就想起了金子，这在他们后来就是光辉夺目的了。

&rdo;

于连想了想，觉得他的推理明白无误：&ldo;我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情可做了，&rdo;他对自己说，然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晚上九点钟左右，看守送晚饭来，把他叫醒。

&ldo;在维里埃大家都说些什么？&rdo;

&ldo;于连先生，我就任这个职务那一天是在王家法院的十字架前宣过誓的，我不能不保持沉默。

&rdo;

他不说了，然而并不走。

看到这种庸俗的虚伪，于连感到开心。

&ldo;他想拿到五个法郎出卖他的良心，&rdo;他想，&ldo;我得让他等着。

&rdo;

看守见他吃完了饭，还没有收买的表示，就用虚假、温和的口吻对他说：

&ldo;出于我对您的友谊，于连先生，我不能不说了；尽管有人会说这有悖于法律的利益，因为这可能对您进行辩护有用……于连先生心肠好，如果我告诉他德&iddot;莱纳夫人好些了，他一定会感到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