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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ldo;自杀！

这是个大问题&rdo;他心想。

&ldo;那些法官，如此看重形式，对可怜的被告如此穷追不舍，为了获得十字勋章，可以把最好的公民吊死……我得摆脱他们的控告，免遭他们用拙劣的法语进行的辱骂，外省报纸把那叫作雄辩……&rdo;

&ldo;我还有五个或六个礼拜好活。

或多或少……自杀！

不，&rdo;几天以后他对自己说。

&ldo;拿破仑也活下去了……&rdo;

&ldo;再说我的生活很愉快；这里很安静，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烦闷，&rdo;他又笑着说，并着手列了个单子，让人把他想看的书从巴黎寄来。

第三十七章　主塔楼

他听见走廊里有重大的响动、平常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到他的牢房里来；白尾海雕边叫着一边飞走，门开了，可敬的谢朗神甫，颤颤巍巍，手拄着拐杖，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ldo;啊！

伟大的天主，这可能吗，我的孩子……我应该叫你恶魔呀！

&rdo;

善良的老人再多一句活也说不出来了。

于连怕他跌倒，不得不扶他坐在椅子上。

时间的手己经重重地压在这个从前精力那么充沛的人身上。

于连觉得他不过是个影子罢了。

他缓过气来、说道：&ldo;前天我才收到您从斯特拉斯堡写来的信，还有送给维里埃的穷人的五百法郎，他们给我送到了山里的利弗吕村，我退休后住在那里，在我侄子让的家里。

昨天我听说您闯了大祸……天哪！

这可能吗！

&rdo;老人不流泪了，好像也没有思想了，只是机械地补充道，&ldo;您会需要您那五百法郎的，我给您带来了。

&rdo;

&ldo;我需要看见您，我的父亲！

&rdo;于连叫道，深受感动，&ldo;我还有钱。

&rdo;

然而他再得不到有条理的回答了，谢朗先生不时地有几滴眼泪顺着面颊静静地流下；然后他望着于连。

看见他拉起自己的手亲吻，好像很茫然似的，这张脸过去是那么生动，那么有力地流露出最高贵的感情，而现在却是一片麻木迟钝。

很快，一个农民样的人来接老人。

&ldo;别让他太累了，&rdo;他对于连说，于连知道这就是那侄子了。

这次见面使于连沉入一种残酷的不幸之中，眼泪也不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