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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兴允一面回答彭总的询问,一面在兴奋而激动地思索着……
彭总再一次用商量口气问:&ldo;你看刚才讲的这样打法好不好?&rdo;
陈兴允高兴地回答:&ldo;很好!
&rdo;可是又想:&ldo;彭总怎么老是问我?……&rdo;彭总看破了陈兴允的心事,说:&ldo;我们的主见,你可以推翻;全部推翻也好,大部推翻也好……&rdo;他望着他,像一位循循善诱的教师,又说:&ldo;个人,少数人,想到的事情是非常有限的,而且常常是靠不住的。
因此,指挥机关提出作战方案,它就应当先设想各种理由来推翻它,然后请别人来推翻它。
……这样反复辩证以后,所定出的作战方案,就是比较正确、比较成熟的作战方案。
但是,实战还要对它作最后的检验。
&rdo;
彭总走近电话机,把蜡烛递给陈兴允。
他摇电话,要陈兴允那个纵队的司令员讲话,可是野战军司令部和这个纵队的电话,因路途遥远还没有架通。
彭总又要管电话总机的人,给他接另外两个纵队的电话,然后他把电话耳机轻轻地放下。
彭总挪过来一个文件箱子,坐下来,两手放在有很大补绽的膝盖上,望着脚上破烂而有泥巴的陕北老乡做的布鞋子,边思量边说:&ldo;如果敌人像我们所判断的:分三路向前推进,那就有大仗打。
而且只要这一仗打得好,我们就可以扭转陕北战局,同全国各战场一道进入反攻。
&rdo;
电话接通了,彭总给各个纵队打电话。
他是还像刚才给陈兴允讲的一样:具体地,一层一层地分析了敌我情况,然后把分析的各点总括起来说,敌人三十六师师长钟松,今晚会不会带两个营走无定河以北?他肯定地说,他的判断是,不会的。
他又说,假设钟松带两个营走河北,那么打有什么不好,不打又有什么好处;如果不打,下一步又怎么办?他又是一层一层地分析了各种可能和对策。
他给这一个纵队讲了,又给那一个纵队讲。
陈兴允觉得:从彭总那耐心、仔细、从容而庄严的讲话听来,好像他肩膀上挑的不是西北战场全盘责任的重担,倒像是同志们在冬天夜里,围着火炉谈论工作和学习的心得。
彭总打完电话,站起来,要陈兴允把蜡烛递给他。
彭总接蜡烛的时候,看见陈兴允手上长了一个疣子。
彭总说:&ldo;啊!
你这里长了一个&lso;猴子&rso;。
&rdo;他右手伸出来,指着自己眼角下说,&ldo;我这里也长了一个。
你把它拔掉,它又顽强地长出来了,乱弹琴!
&rdo;
陈兴允抿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
窑洞门外有人喊:&ldo;报告!
&rdo;
彭总低声说:&ldo;进来!
&rdo;
进来的同志,是个精明而有胆识的青年军人。
他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
虽然进来的时候,他擦去了脸上的汗,可是他满脸通红,呼吸紧迫,衣服上还有点点的湿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