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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晚香道：&ldo;夜深了不好走，你为什么不早些来？&rdo;凤举道：&ldo;一家人都没有散，我怎么好早走呢？&rdo;晚香把嘴一撇道：&ldo;一家人什么关系？你不过怕一个人罢了。

十二点钟，我妈就走了，一个人坐在这儿，寂寞死了。

归里包堆，只有两间屋子，又不好雇老妈子，你不来，我妈一去，就剩我一个孤鬼。

&rdo;凤举笑道：&ldo;那也难怪我，只怪你母亲的话不好说，若是你母亲不闹别扭，我就早赁屋子住了。

&rdo;晚香道：&ldo;她提的条件，也不算重，你为什么不回答一个字？&rdo;凤举道：&ldo;别的都罢了，只有跟着你去的这件事，我不能答应，她果然是你生身之母，我不能说那话，一定要做债主子罢了，我怎样能常和她来往呢？&rdo;晚香这时把火酒炉子熄了，在桌子抽屉里，找出自备的碗筷，盛了稀饭放在桌上。

又把桌子里的四碟小菜取来。

一碟子糖醋拌咸雪里红，一碟海虾肉拌芹菜，一碟干桃仁，一碟子生四川泡菜，上面还铺着几丝红椒。

凤举笑道：&ldo;很干净，怎么全是素菜呢？&rdo;晚香道：&ldo;你不是在家里吃了鱼翅燕窝来？满肚子油腻，还要吃荤不成？你要知道，吃了重荤之后，吃素菜才是有味的呢。

况且这稀饭里面，又有火腿丁儿，还要怎样荤呢？&rdo;凤举笑道：&ldo;你很会办事，将来娶回去了，一定也会当家。

但是我姓金的，未必有这个福分。

&rdo;晚香把嘴一撇道：&ldo;干吗损人啦？我现在是昼夜伺候大爷，要不要？就在你一句话哩。

&rdo;凤举笑了一笑，且坐下吃稀饭。

晚香隔着桌子，和凤举对面坐下，却只喝了一口稀饭，慢慢地来夹桃仁吃。

凤举道：&ldo;你想想，我刚才所说的话错不错？&rdo;晚香道：&ldo;你不说这话，我也不敢提，免得你说我灌你的米汤，她背地早就说我们是一条心了。

&rdo;凤举笑道：&ldo;这话是真吗？那就更好办了。

只要你肯和我合作，要对付她，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吗？我和你说老实话，若是把她扔开，你看要花多少钱呢？&rdo;说时，把一碗稀饭，正吃完了。

晚香站起来，把自己的碗一举道：&ldo;我不要吃许多，分给你吧。

&rdo;于是凤举将空碗伸过来，晚香将筷子拨着稀饭，分了一大半给凤举。

凤举正扶起筷子要吃，晚香笑道：&ldo;我该打，忘了神了，怎样把残了的稀饭分给大爷呢？你倒过来吧，我给你盛去。

&rdo;凤举用筷子头点着她笑道：&ldo;你这东西矫情。

&rdo;晚香道：&ldo;怎样矫情啦？你不嫌脏吗？&rdo;凤举道：&ldo;咱们不说这个，你还是答复我那一句话吧，她要多少钱？就能和咱们脱离关系。

&rdo;晚香道：&ldo;我这话可难说，说多了，好像我给她说话。

说少了，可真办不到。

&rdo;凤举点着头笑道：&ldo;先别听底下的文章，这一个帽子就不错。

&rdo;晚香道：&ldo;你瞧，你先就疑惑我不是？我还没说，你就不大相信了。

&rdo;凤举道：&ldo;不是我不相信，本来你开口就是活动的话呢。

你别管多少。

你就照着你心眼儿里要说着的数目说了出来，让我斟酌斟酌。

&rdo;晚香笑道：&ldo;我心眼儿里的话吗？我想……你至少得给三千块钱。

&rdo;凤举把舌头一伸道：&ldo;要这些个吗？你给我算算，她前前后后，用我多少了？再加上三千，还要赁房买家具，给你添衣服，恐怕一万过头了。

&rdo;晚香笑道：&ldo;你还在乎？本来就是公子，而且自己又是官，花个一万两万讨个人，那很不算什么。

&rdo;凤举笑道：&ldo;你说得我那样有钱，我要是讨上三个四个，不要花四万五万吗？那还了得！

&rdo;晚香眼睛一溜道：&ldo;怎么着？你还以为不足吗？&rdo;凤举笑道：&ldo;女子的心理，我不知道，若是就男子的心理而言，我以为男子没有心足的。

&rdo;晚香笑道：&ldo;亏你说出这种无情的话。

这样说，做女子的还肯相信男子吗？&rdo;凤举笑道：&ldo;男子都是靠不住的。

我可先说明了，连我也在内，你得留神。

&rdo;晚香道：&ldo;夜深了，别瞎说了，睡吧。

要不明天又该爬不起来了。

&rdo;说着，眯着眼睛向凤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