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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狭窄的空间里,尘土味混合着老周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
午后的阳光被高墙切割,只吝啬地投下几道斜斜的光斑。
老周那双细长的眼睛紧盯着林默伸向内兜的手,里面燃烧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急切。
林默的手很稳。
他没有立刻掏出工作证,指尖隔着粗糙的工装布料,清晰地感受到那张牡丹小型张坚硬的边角和塑料封皮的轮廓。
老周那如同实质般的灼热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胸口的位置。
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尘土的味道和无声的角力。
“东西呢?磨蹭啥呢?”
老周终于按捺不住,压低的嗓音带着一丝不耐和催促,身体又往前凑了半步,几乎要贴上林默。
林默的手指终于从内袋里抽了出来。
他捏着那本深蓝色的工作证,动作平稳地打开硬质塑料封皮。
那张深蓝色的牡丹小型张,安静地躺在封皮内侧,隔着透明的塑料膜,向老周展示着它艳丽的色彩和独特的形制。
老周的眼睛瞬间亮了,像饿狼看到了鲜肉。
他几乎是劈手夺过了工作证,动作粗鲁得让林默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老周完全无视了工作证本身,两根粗短的手指笨拙地隔着塑料膜,试图去捏那张邮票,嘴里啧啧有声:“t.37m…牡丹…76年的…小型张!
是这玩意儿!”
他一边嘟囔,一边急切地将工作证对着巷口漏进来的、并不充足的光线,眯缝着眼,几乎要把脸贴上去。
林默没有阻止,只是冷静地观察着老周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
他看到老周的目光精准地落在邮票那几道细微的折痕上,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嘴里发出不满的“啧”
声。
接着,老周的手指隔着塑料膜,用力地在有折痕的地方按了按,仿佛想把它按平,又或者只是想确认折痕的深度。
然后,他又把工作证翻来覆去,检查齿孔是否完整,背胶是否有揭薄(虽然隔着塑料膜效果有限),色彩是否鲜艳。
整个过程持续了足有一两分钟。
老周脸上的贪婪渐渐被一种职业性的挑剔和刻意的嫌弃所取代。
他放下工作证,却没有立刻还给林默,而是捏在手里,抬起头,脸上堆起一种混合着遗憾和“你占了大便宜”
的表情。
“唉!”
老周重重叹了口气,摇着头,“老弟啊,东西…确实是好东西。
牡丹小型张,名头响!
搁前两年,那真是硬通货!”
他话锋一转,手指重重戳在邮票上那几道折痕的位置,“可你看看!
你看看!
这折痕!
太明显了!
还是好几道!
这品相…太次了!
在行里,这叫‘大折’,掉价掉得厉害啊!
还有这边角,你看看,是不是有点毛了?背胶…啧,隔着膜看不清,但肯定不是全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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