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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镜头里的 1962 重现（第1页）

印度商人的纪录片剧组扛着16毫米摄像机进门时，传达室老周正在给王建国表舅的&0t;边境膳食文化研究中心&0t;挂牌。

三脚架磕在水泥地上的声响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也震落了李海山局长刚戴上的假——那顶假寸头喷了过量胶，在镜头前反光如咖喱罐头盖。

&0t;李局长，&0t;导演举着老式麦克风凑近，&0t;请您重现1962年接到维生素时的场景，注意要体现&039;革命乐观主义&039;。

&0t;

局长捏着道具玻璃瓶的手在抖——那瓶子分明是王建国表舅从仓库翻出的真货，瓶底&0t;1962&0t;的钢印硌得掌心疼。

他突然想起陈永年昨夜的叮嘱：&0t;摄像机对着你时，就当在给省厅写汇报材料。

&0t;于是立刻挺了挺腰，中山装后襟的补丁在灯光下格外显眼：&0t;同志们！

这批神药将照亮抗痢斗争的新征程&0t;

&0t;停！

&0t;印度商人挥了挥手，&0t;不是汇报会，是边境哨所的真实场景！

&0t;他指向老张扮演的&0t;边境战士&0t;，后者正偷偷往解放鞋里塞咖喱粉暖脚，&0t;至少让战士们手里拿点真家伙——比如当年的维生素片？&0t;

王建国表舅趁机从西装内袋掏出塑料袋：&0t;导演！

我们有1962年同款玉米咖喱粉，撒在镜头前能营造风雪效果&0t;话没说完，陈永年的皮鞋跟已经踩住了他的裤脚。

张大姐的咸菜罐戏服在片场闹出更大动静。

当她踩着&0t;喜马拉雅风雪&0t;走向&0t;李海山&0t;时，罐头铁皮片互相碰撞，出的声响比老张的搪瓷缸锣鼓还刺耳：&0t;英雄同志！

这罐神水取自恒河源头&0t;罐底的&0t;adeshhai&0t;在特写镜头里清晰可见，气得导演直拍大腿。

高小林在道具组现了真正的秘密。

当他擦拭那排&0t;1962年维生素瓶&0t;时，突然现每个瓶底都刻着和自己药箱里相同的钢印——原来剧组道具全是当年转运剩下的真品。

他摸着瓶身的梵文标签，终于看懂那是&0t;shhai&0t;的拼写错误，像道永远改不了的时代笔误。

拍摄到&0t;维生素换咖喱粉&0t;的关键场景时，赵师傅端来的&0t;边境伙食&0t;再次抢镜。

所谓的&0t;压缩咖喱饼干&0t;其实是玉米粉混着过期奶粉，咬一口能掉半罐渣子：&0t;当年战士们就靠这个补充体力！

&0t;他冲镜头眨眨眼，袖口露出半截&0t;真相牌咖喱粉&0t;的包装纸。

最戏剧性的一幕生在补拍特写时。

李海山局长的假突然滑落，露出斑白的鬓角，却意外获得导演称赞：&0t;这就是岁月的真实痕迹！

&0t;陈永年在旁小声嘀咕：&0t;早说把张大姐的染剂借给他&0t;

收工前，高小林看见印度商人对着咸菜罐沉思，罐子里的&0t;胜利卤汁&0t;倒映着摄像机的冷光。

&0t;知道为什么选你们吗？&0t;导演突然开口，&0t;你们把荒诞活成了日常，比任何剧本都精彩。

&0t;

夜风裹着未干的咖喱粉，在办公楼走廊画出蜿蜒的轨迹。

高小林路过值班室，看见王建国表舅正往纪录片道具箱里塞试吃装：&0t;导演说了，片尾字幕给我署&039;膳食顾问&039;，还允许我打五秒广告&0t;

办公楼顶的五角星灯修好了一盏，昏黄的光映在李海山办公室的玻璃上。

局长对着镜子调整假，突然现道具玻璃瓶里的半片维生素，和自己当年在边境哨所弄丢的那片一模一样。

他笑了笑，把瓶子塞进抽屉——那里还躺着1962年的调令，编号xc-627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个永远解不开的咖喱味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