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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话不知不觉地变成其中包含的b话,不一会又变成b中包含的c话,绵绵不断,无止无休。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附和几句,后来便作罢。
我放上唱片,第一张听完便把唱针移到第二张。
全部听完之后,又从头听起。
唱片只有六张。
第一张是《佩珀军士寂寞的心俱乐部乐队》,最后是威尔·埃文斯的《献给戴维的华尔兹》。
窗外雨下个不停,时间缓缓流逝,直子一个人絮絮不止。
直子说话的不自然之处,在于她有意避免接触几个地方。
当然木月是其中一个,但我感到她回避的似乎不止于此。
有好几点她都不愿意涉及,只是就无关要紧的细节不厌其烦地喋喋不休。
由于直子是第一次说得如此专注入迷,我便听任她只管往下说。
但时针指到11点时,我到底有点沉不住气了。
直子已经滔滔不绝地说了四个多小时。
一来担心回去最后一班电车,二来还有宿舍关门时间。
于是我找个机会打断直子的话。
"
该回去了,电车也快到时间了。
"
我边看表边说。
但我的话似乎没传进直子的耳朵,或者即使传进其含义也未被理解。
她只是一瞬间闭了闭嘴,旋即又继续说下去。
无奈,我重新坐好,把第二瓶剩下的葡萄酒一喝而光。
事到如此,看来最好由她讲个痛快。
我拿定主意,末班电车也关门时间也好,一切都能听之任之了。
然而直子的话没再持续很久。
蓦地觉察到时,话已戛然而止。
中断的话茬儿,像被拧掉的什么物件似的浮在空中。
准确说来,她的话并非结束,而是突然消失到什么地方了。
本来她还想努力接说下去,但话已经无影无踪了。
是被破坏掉了,说不定破坏者就是我。
我刚才的话终于传进她的耳朵,好半天才被她理解,从而破坏掉了促使她继续说话的类似动力的东西。
直子微微张开嘴唇,茫然若失地看着我的眼睛,仿佛一架被突然拔掉电源的机器。
双眼雾蒙蒙的,宛如蒙上了一层不透明的薄膜。
"
不是想打断你,"
我说,"
只是时间晚了,再说……"
她眼里涌出泪珠,顺着脸颊滴在唱片套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泪珠一旦滴出,之后便一发不可遏止。
她两手拄着垫席,身体前屈,嚎陶大哭起来。